第2章 空间（2/2）

学校里边也是动不动就要参加活动，根本没心上什么课！

有一阵还要求学生上交打死的苍蝇，现在则是正儿八经的课也不上，到处炼钢，到处赶麻雀！

生在这个年代的麻雀也是遭大罪了，差点被灭绝！到处都是敲锣打鼓的人们，麻雀在空中飞着连落脚的地都没有，活活累死掉下来！

赶麻雀

这阵子学校里要准备国庆节目，通知他参加活动，但参加国庆活动需要自备服装，他不想给家里添加负担，就没去。

晚上计明毅下班回来，听说大儿子弄丢了十斤粮票，妻子又生病要吃药，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没责骂他。

只是那脸色，越发的悲苦了！

这反而让计九方心里更加不好过！

接收了原主的一切，自然也接收了原主的因果，对这个家庭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了一份牵连！

这一家子都是老实人，老实人实际上是无能的另一种叫法，在丛林法则当中，老实人是最先被淘汰的！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老实人有可能连活命都得靠运气，所以这个家，以后还得靠他来撑起来才行！

姐姐的工作也必须在今年之内落实，多一份工资就多一份底气，对抗意外就多一份能力！

胡同的广播就是晚饭的闹钟，广播一响，家家户户搬了小饭桌小板凳放到门口，边听广播边吃饭，评书是胡同大院吃饭时天然的下饭菜。

听到有趣的地方，整片胡同就会响起不约而同的笑声！

计九方不由得感慨，这个时候的人，尽管肚子吃不饱吃不好，生活也说不上舒服，但精神方面是真的很享受！

兜里可以没钱，衣服可以破旧，甚至肚子都没能填饱，但欢乐却不能没有！

晚饭吃的还是玉米糊糊，不管大人小孩，吃完都要把碗舔一下，把筷子刮不干净的糊糊舔干净了。

吃过晚饭，姐姐计晓昕收拾碗筷，端到水站去洗，计九方两兄弟自觉倒脏土。

老四九城话里没有垃圾这个词儿，垃圾就叫脏土，垃圾里面最主要的就是煤渣和炉灰。

没有烂菜叶，因为烂菜叶帮子都会尽量收拾了放糊糊里煮来吃了。

胡同居民都习惯脏土不过夜，当天的必须当天就要清理掉，如果哪户人家有事没在家，左右邻居都还会动手帮他倒掉，邻居之间就算有些矛盾，做这些事都顺手而为。

脏土招晦气，再说这阵宣传讲卫生，当天处理掉的确会让本就拥挤的屋子清爽些。

所以当天的脏土，必须当天处理掉，这活儿正适合小孩儿干！

院里装脏土用的是木头箱子，两头带把儿，便于两个人抬着走，有人口简单的，还会两家或几家合用一个脏土箱，然后按天轮流倒！

这脏土箱，还有专门的工厂生产，商店里有得卖！

有些老人家，心里牵挂着有人不记得倒脏土，一到这点儿，就会在胡同里开始吆喝：“倒脏土喽！都来倒脏土喽！再不倒就得明儿喽！”

这吆喝声，很像是卖关东糖的！

孩子们一听到吆喝，立马出动，把脏土抬到专门的点儿，然后第二天凌晨，就会有专门的环卫工人来把垃圾清理走。

那时还没有环卫工人这个词儿，一般说运脏土的工人，就用“抡板儿锹的”来替代。

因为他们都是用长把大铁锹，这种铁锹非常宽大，一下能撮起很多土，以前运沙子运煤都是用的这种铁锹，四九城的人都叫它“板儿锹”。

把脏土往车上撮，是需要有把子力气的，都是些二三十岁的精壮劳力，干起活来生龙活虎。

很大的一堆脏土，半个小时不到，就能全撮上车，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不留，路过的人都看不出来这里就是晚上堆脏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