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声的渐远（1/2）

联合访谈的日子如期而至。林溪稍作打扮，选了一条素雅的棉布长裙，带着些许紧张和更多兴奋前往位于星门网络虚拟空间的访谈会场。陆北辰原本计划观看直播，却临时被秦雪就一个紧急的维度数学模型问题请去协助处理。他只在林溪出发前发了条简讯：“祝顺利，晚点联系。”

访谈取得了超出预期的成功。在精心设计的虚拟会场中，林溪的灵秀才情与顾云深的温雅风度相得益彰。他们从文学创作聊到对可能性纪元的感悟，思想的碰撞激起无数火花。访谈视频迅速在文学圈和部分关注文化动态的星域传播开来，评论区不乏对“林溪灵气逼人”、“与顾作家堪称珠联璧合”的赞誉。

陆北辰在解决了秦雪那边的模型危机后，才得以抽空观看访谈的回放。他为林溪在台上自信从容、侃侃而谈的模样感到骄傲，那种闪耀的光芒与他记忆中那个因数学而苦恼的少女已然不同。然而，当镜头多次捕捉到林溪与顾云深相视而笑、默契接话的画面，尤其是看到评论区那些将两人并称为“文坛双星”、议论他们“才华匹配度极高”的留言时，一种陌生的、细微的涩意在他心间弥漫开来。这种情绪对他而言是全新的体验，理性无法立刻将其归类分析，这让他感到些许困惑与不适。

稍晚些，陆北辰尝试与林溪探讨关于“深蓝殿堂”邀请的进一步想法。他调出复杂的项目计划书和维度数学模型，以他一贯严谨的方式，条分缕析地阐述这个项目的前沿性、对他当前研究的突破可能，以及若选择放弃可能带来的学术损失和机会成本。他的逻辑清晰，论据充分，仿佛在准备一场学术答辩。

林溪努力地跟随他那充满公式和推演的思路，试图理解那些抽象符号背后代表的意义。然而，她越听，心中那份空洞感便越强。她渴望听到的不是利弊权衡的冰冷报告，而是他个人真实的情感倾向——他想去吗？除去学术，他对那片未知星域是否有探索的渴望？一年的分离，他是否会像她一样感到不舍与犹豫？

在他又一次提到“综合评估所有参数，接受邀请是效率最优解”时，林溪终于忍不住，轻声打断了他，话语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北辰，我希望…你的决定，更多的是出于‘你想’或‘你不想’，而不是一个经过完美计算的、纯粹的‘利弊’结论。”她的话语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他纯粹理性的思维湖面，激起了一圈他未曾预料到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