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响之间的代价（1/2）

光球中浮现的记忆碎片，如同无声的指控，让狭小的纯白空间瞬间充满了压抑的气息。林溪看着画面中自己与陆北辰因理念不合而激烈争执的场景，那时彼此眼中的失望与不解，此刻依然带着细微的刺痛。陆北辰的视线则落在秦雪那段关于背叛与抉择的模糊影像上，眉头微蹙。周铭和埃里希教授也看到了各自不愿轻易触碰的过往。

“支付记忆...是什么意思？”秦雪警惕地问道，作为前研究员，她对这种模糊的交易条件有着本能的不信任。

中性声音毫无波澜地回应：“字面意思。献上你们记忆中一段足够‘沉重’或‘鲜明’的片段，其蕴含的情感能量将作为燃料，为你们指明归途的‘回响’。越是深刻，效果越好。”

“失去的记忆，还会回来吗？”林溪追问。

“支付即为永久割舍。但请放心，不会影响你们的认知连续性，只是那段具体的经历将化为空白。”声音解释道，平静得近乎冷酷。

抉择摆在面前。用珍贵的记忆换取可能的方向，这代价不可谓不沉重。尤其是这些被特意挑选出的片段，往往关联着成长中的阵痛、内心的挣扎或深刻的教训，失去它们，仿佛割舍了自身的一部分。

“没有其他办法吗？”周铭尝试交涉，“我们可以用能量、技术...”

“此地不流通那些。”声音打断他，“唯记忆与情感，是永恒的硬通货。”

众人陷入沉默。埃里希教授叹了口气，率先开口：“我这把年纪，回忆太多，沉重的也不少。如果用我的一些记忆能为大家换来生路，值得。”他看向光球中一段关于他未能挽救一名优秀学生走向极端的模糊影像，眼神哀伤却坚定。

“不行，教授，您已经...”秦雪想阻止。

“让我来吧。”陆北辰忽然开口。他目光平静地看向光球，那里正显现出他在深蓝殿堂伪装期间，不得不做出一些违背本心、甚至间接导致某些后果的决策片段。“这些记忆，于我而言，本就是负担。”

“等等。”林溪拉住了陆北辰的手，摇了摇头。她转向光球，眼神清澈而坚定：“用我的。”

光球中，浮现的并非她与陆北辰的争执，而是一段更早、更私密的记忆——那是她童年时，因一次无心的过失，导致她最珍爱的、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本古老的诗集，被雨水彻底毁掉。那段充满了无尽懊悔、自责与悲伤的记忆，是她内心深处隐藏极深的一个结。

“溪溪...”陆北辰不赞同地看着她。

“那段记忆虽然痛苦，但它也教会了我珍惜和谨慎。”林溪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而且，比起你那些可能关联着重要信息的记忆，我的这个...更‘适合’支付。”她不想让他承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