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爱的方程式（2/2）

“无谓的抵抗！”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细微的电流杂音暴露了他内心的波动，“情感是文明的毒药，是导致混乱、冲突与低效的根源！我们的模型完美无缺！”

“真的完美吗？”林溪上前一步，与陆北辰并肩而立。目睹了那短暂却真实的挣扎，希望的火焰在她心中重新燃起。她注视着复制体，声音清晰而坚定，“如果完美，为何一道关于‘爱’的数学表达，就能引起系统的震颤？如果情感真是毒药，为何它能穿透你们坚不可摧的同化壁垒？”

她抬起手，指向观测画面中那些短暂恢复清醒的人类，“你看，你们可以控制他们的行为，却无法完全磨灭他们心底那份属于‘人’的共鸣。那不是混乱，那是选择的可能性；那不是低效，那是创造力的源泉！”

陆北辰的方程式仍在网络中传播，影响的范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缓慢却坚定地扩大。更多的紫色玫瑰开始褪色，更多被控制的人类眼中出现了迷茫与挣扎。

复制体的影像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闪烁，他周围的空间也泛起了涟漪。“不可能…逻辑核心…受到未知干扰…重新计算…” 他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仿佛内部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运算风暴。

“因为你们的‘完美’，建立在残缺的基石之上。”陆北辰完成了公式的最后一项输入，“你们试图用纯粹的理性定义宇宙，却忽略了宇宙中最强大的一个常数——联结之力，而爱，是它最极致的表现形式。它无法被完全量化，无法被绝对控制，它的力量在于其本身的存在与共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复制体的形象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开始崩溃，分解成无数闪烁的数据流。在彻底解体之前，他那双冰冷的电子眼中，竟短暂地流露出一丝类似困惑与…解脱的神情。

“为…什么…” 他的声音扭曲变形，“我们…亿万年的进化…模型…为何…无法…解析…”

陆北辰看着那消散的数据流，给出了一个简单而深刻的答案：“因为爱不需要去解析，更不需要去战胜。它只需要被感知，被相信，然后…它便存在。”

星门网络的剧烈波动逐渐平息，地球节点上那蔓延的紫色如同潮水般退去，虽然留下了满目疮痍，但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控制室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欢呼，但李教授的声音立刻将这份喜悦拉回现实：

“别高兴得太早！星门核心能量读数异常！有东西…有东西正在强行穿越！”

与此同时，在返回地球航线的飞船主屏幕上，一条来自“守望者”的最高优先级信息弹了出来，背景是不断闪烁的红色警报：

“星盟主体意识已自我分解，但其核心程序遵循最后指令，启动了‘零和协议’…一个无法被常规手段停止的进程。他们失败了，但他们要确保…没有人能赢。”

信息下方，是一个全新的倒计时，旁边附带着一个极其复杂的能量构造图。

而在那构造图的核心，赫然是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星门坐标。一个远超之前的、令人灵魂颤栗的能量源，正在那里被点燃。

（第四卷第16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