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一个冬天(1/2)

北风像脱缰的野马,在废村的断墙间横冲直撞,发出“呜呜”的嘶吼。铅灰色的天空飘着细碎的雪籽,打在脸上生疼。这是真正的冬天了——气温骤降到冰点以下,连地窖里的萝卜都结了层薄冰,摸上去刺骨地凉。

宋阳夜里被冻醒了三次。土屋的窗户糊着的油纸早就被风吹破了洞,寒风顺着缝隙往里灌,带着雪沫子,落在脸上像小刀子割。他往身边摸了摸,铁蛋和二丫挤在他和李氏中间,睡得并不安稳,小身子蜷缩着,嘴里时不时发出“冷”的呓语。

“再添点柴。”李氏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她的老寒腿在这样的天气里疼得厉害,却还是挣扎着坐起来,往火堆里塞了根干柴。

火堆是屋里唯一的热源。王二柱把能找到的干柴都堆在了灶边,张寡妇则算着时辰添柴,不敢烧得太旺——柴火得省着用,谁也不知道这寒冬要持续多久。即便如此,后半夜的火堆还是会渐渐弱下去,屋里的温度跟着降下来,每个人都把破棉袄裹得更紧,互相依偎着取暖。

“这样不是办法。”宋阳看着孩子们冻得发红的鼻尖,心里发沉。他趁着众人熟睡,意识沉入空间。新扩展的空间里,刚收割完的谷子秸秆堆了一小堆,干燥蓬松,带着淡淡的草香。

第二天一早,宋阳抱出几捆“找到的”干草,对王二柱说:“把这些塞到墙缝里,能挡点风。”

王二柱眼睛一亮,立刻招呼石头一起动手。他们把干草揉碎,往土屋的墙缝、窗洞塞得满满当当,外面再抹上一层混着碎草的泥巴,等泥巴冻硬了,果然能挡住不少寒风。宋阳又抱出几捆更柔软的秸秆,让张寡妇和陈氏铺在床铺上,代替一半的草垫——秸秆蓬松,比硬邦邦的干草暖和多了,孩子们躺在上面,夜里哭闹的次数都少了。

“宋小哥,你这干草哪找的?这么软和。”陈氏一边铺秸秆,一边好奇地问。她以前在村里种过地,知道普通的秸秆没这么干净蓬松。

“前几天在山坳里找的,堆在避风的石洞里,没受潮。”宋阳随口答道,目光转向灶房——那里的食物,才是更严峻的考验。

地窖里的萝卜还剩大半,但天天吃萝卜汤、萝卜干,每个人的嘴里都淡出了鸟味。空间里的谷子虽然充足,宋阳却不敢敞开供应,每天只敢拿出一小把,和着萝卜煮成稀粥,米粒少得能数清。陈老实每次喝粥都要把碗底舔干净,叹着气说:“要是能有点干饭吃,死也值了。”

偶尔,王二柱的陷阱能逮到只野兔或山鼠,那便是难得的“盛宴”。宋阳也会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一只处理好的野兔(那只受伤的野兔在空间里养得肥了不少),谎称是“陷阱运气好,逮到只大的”。兔肉煮得烂熟,撒上点盐,连汤都被孩子们抢着喝光,骨头都要嚼碎了吞下去——这点肉,是寒冬里最实在的暖意。

有一次,石头在雪地里捡到一只冻僵的野鸡,虽然不大,却让所有人都笑开了花。张寡妇把野鸡毛拔下来,攒着说能做个鸡毛掸子;李氏把鸡杂收拾干净,熬成了一锅鲜美的汤;王二柱则小心翼翼地把鸡肉撕成小块,先分给三个孩子,再给老人,最后才轮到自己,吃得连手指都舔了。

极端的寒冷和匮乏,像一张无形的网,把幸存的11人紧紧捆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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