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内部动员（1/2）

宋家庄的中心空地上，朝阳刚翻过寨墙，三百多口人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有扛着锄头的庄民，有背着弓箭的护庄队员，有抱着孩子的妇女，还有拄着拐杖的老人，连跟着陈秀才认字的半大孩子，也被拉到了人群后面。宋阳站在临时搭起的土台上，手里握着那枚从王县令那里换来的铁料，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紧张、或迷茫、或带着惧色的脸，清了清嗓子，声音在清晨的空气里格外响亮：“乡亲们，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件大事要讲——东虏，也就是清军，已经过了保定，最多半个月，就会到咱们这儿。”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清军真的要来了？”“听说他们会屠城，连小孩都杀……”“咱们是不是真的要完了？”几个妇女紧紧抱住怀里的孩子，眼里泛起了泪光。

宋阳抬手压了压，等人群安静下来，继续道：“我知道大家怕，我也怕。清军有八旗铁骑，会屠城，会抢粮，他们比流寇狠十倍、百倍。但怕没用，逃也没用——咱们逃不过骑兵，也找不到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从今天起，宋家庄没有庄民，只有守家的战士；没有闲人，只有抗敌的帮手——全民皆兵！”

他指着台下的王二柱：“所有十六到四十五岁的青壮年，不管是庄里的老户还是迁来的乡亲，都编入护庄队，由二柱统一训练。每天辰时到午时练刀枪刺杀，午时到申时练震天雷投掷和弩箭射击，申时到酉时加固坞堡和陷阱。谁要是敢偷懒、敢退缩，就是对不起身边的乡亲，对不起自己的家人！”

王二柱往前一步，举起手里的长枪：“都听好了！练本事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们自己——学会怎么用刀，才能在清军面前保住命；学会怎么扔震天雷，才能护住你们的孩子和老婆！从今天起，我不会手下留情，谁要是跟不上，就别想吃饭！”

人群里的刘二攥紧了拳头，之前他总爱抱怨，此刻却高声喊道：“俺加入！俺要学本事，保护俺娘！”有了第一个，其他人也跟着响应，“俺也加入！”“教俺扔震天雷！”的声音此起彼伏，原本的惧色里，渐渐多了几分决绝。

宋阳又看向妇女和老人：“女人们由李氏带领，负责缝补护具、熬制草药、照顾伤员和孩子，再组织人去山里挖野菜、采野果，把能吃的都储存起来；老人们帮着看守粮仓和物资，在寨墙上放哨，发现异常立刻通报——咱们每个人都有活干，每个人都是守家的一份子，少了谁都不行！”

李氏和赵老蔫连忙应声，妇女们也纷纷点头，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她们知道，自己虽然不能上战场，却能守住后方，让男人们没有后顾之忧。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石头扶着刚能下床的铁蛋走了过来。铁蛋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坚定，他走到土台旁，对着众人抱了抱拳：“乡亲们，俺是铁蛋，之前在北方跟着大顺军，亲眼见过清军的样子——他们穿着重甲，骑着快马，冲过来的时候像黑云压顶，可他们更狠的是屠城！俺亲眼看到，一个村子因为反抗，被清军杀得一个不剩，老人孩子都没放过！”

他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刀疤：“这就是清军砍的，要不是俺跑得快，早就成了刀下鬼。他们还逼着汉人剃头发，不剃就杀——咱们是大明的子民，是宋家庄的人，能让他们毁了咱们的家、杀了咱们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