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魏嬿婉(110)(2/2)

他郑重地收入怀中:“儿臣一定熟读铭记。”

上面其实是这些年嬿婉所有的人脉,也该让永琰接手了。

上面传递的方式也是只有二人才知的,她不怕被人看到了,就算看到了,他们也是不清楚的。

“娘娘,索绰伦大人送来密信。”春婵悄声禀报,打断了嬿婉的思绪。

嬿婉展开信笺,快速浏览后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所料,和珅正在调查是谁推动立储之事。”

她将信笺投入香炉,看着它化为灰烬:“告诉桂铎,让他引导和珅怀疑到和亲王头上。”

春婵迟疑道:“和亲王是皇上亲弟,这样做...”

“正因如此才要嫁祸于他。”嬿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兄弟觊觎皇位。这些和亲王上蹿下跳的,也很是厌烦,和珅若查到和亲王头上,皇上必定龙颜大怒,到时候...”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而这一切,都在嬿婉的算计之中。

别以为她不知道和亲王在接触永璋。

御书房的烛火摇曳,将乾隆帝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雕龙画凤的墙壁上,如同一条蛰伏的巨龙。

他放下朱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仿佛永远也批阅不完。

“皇上,该歇息了。”进忠轻声提醒。

弘历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待殿内只剩下他一人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那座亭台,他突然想起了儿时他和弘昼小时候常玩耍的亭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的弘昼,总是穿着最精致的锦缎,腰间挂着价值连城的玉佩,连随身的太监都比他的多两个。

而他,弘历,不得阿玛看重,生在圆明园,而且因为生母早逝,阿玛不疼,吃穿用度比不得有额娘照拂的弘昼。

“四哥,你看我这新得的蛐蛐!”年幼的弘昼举着精致的蛐蛐笼跑来,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

那时的他,只能强颜欢笑,心里却酸涩难当。

为何同是皇子,命运却如此不同?

弘昼有额娘嘘寒问暖,而他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对着冰冷的墙壁思念逝去的母亲。

弘历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

如今,他已是九五之尊,而弘昼不过是个闲散王爷。

命运何其讽刺,当年他羡慕的一切,如今都成了他脚下的尘埃。

“皇上,和亲王递了折子,说是明日想带三阿哥去西山狩猎。”进忠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双手捧着一份奏折。

弘历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他接过奏折,却没有立即打开,而是盯着那烫金的封面,仿佛要看穿什么阴谋。

“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乾隆的声音很轻,却让进忠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朕的三阿哥,何时与和亲王如此亲近了?”

进忠不接话,只是将头垂得更低。

弘历终于打开奏折,目光扫过那些工整的字迹。

弘昼的字一向写得极好,这是他们幼时一同在懋勤殿读书时,师傅们常夸赞的。而他弘历的字,却总被批评为“锋芒太露”。

“准了。”弘历突然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朕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进忠领命退下后,乾隆起身走到窗前。

夜风拂面,带着夏末的微凉。

他的思绪飘回登基之初,那时他对弘昼还存着几分兄弟情谊,甚至想过重用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

“四哥...不,皇上。”登基大典后的第一次私下面见,弘昼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臣弟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那时的弘昼是何等谦卑,与幼时那个骄纵的皇子判若两人。

弘历心中升起一丝快意,却也有说不出的失落。

他亲手扶起弘昼,温言道:“五弟不必如此,私下里,我们还是兄弟。”

然而,帝王之心终究难测。

当他发现弘昼在朝中渐有人望,甚至有人私下议论“若当年是和亲王继位”时,那点残存的兄弟情便化作了警惕与猜忌。

“荒唐王爷”——这是弘历暗中推动给弘昼的名声。

他乐见弘昼沉迷于戏曲、斗鸡走狗,甚至做出“活出丧”这等贻笑大方之事。

一个荒唐的王爷,总比一个有野心的王爷让人放心。

但如今,弘昼竟将手伸向了他的儿子,

而且是年长的三阿哥永璋。

弘历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永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与弘昼走得太近...

“来人!”弘历突然高声唤道。

进忠慌忙跑进来:“皇上有什么吩咐?”

“传粘杆处的人来见朕。”

粘杆处,这个直属皇帝的秘密机构,专门负责监视王公大臣。

进忠心中一凛,知道皇上这是要对和亲王有所动作了。

看来主子的谋划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