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螳螂捕蝉（1/2）

炼钢炉内，刺鼻的血腥味与冰冷的铁锈味混合在一起，在死寂的空气中迅速弥漫开来。沈砚的出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这场交易原有的、脆弱的平衡。他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鬼面”的两名手下，保护了作为“蝉”的内线，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钟，快得让人窒息。

那名被沈砚一记手刀砍晕的黑衣人，软软地瘫倒在地，失去了知觉。而被飞刀刺穿手腕的另一人，则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发出压抑的呻吟。那块储存着虚假“天枢”数据的加密硬盘，从他的手中滑落，掉进了旁边一滩冰冷的、混杂着油污的积水里。

沈砚的目光，如同扫描仪一般，迅速扫过整个炼钢炉的内部。他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内线的安全，并回收作为诱饵的硬盘。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那个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的内线，一把拉到了一个巨大的、废弃的锅炉后面。这个位置，恰好是炼钢炉顶部狙击位的死角。

“待在这里，不要动。”沈砚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语气命令道。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那个已经濒临崩溃的内线，竟然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只是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与此同时，在炼钢炉的顶部，代号“鬼面”的渡边雄一，正经历着他间谍生涯中，最惊心动魄的时刻。他那张隐藏在战术风镜后面的脸，肌肉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着。他引以为傲的、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在最后关头，被人如此轻易地、粗暴地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八嘎！”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但作为一名资深间谍的、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放弃了将沈砚当场击毙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知道，面对这样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对手，任何的迟疑和恋战，都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当机立断，一边通过喉震式麦克风，向潜伏在厂区外围的、负责接应的上线“影子”发出“行动失败，请求支援”的最高级别警报，一边开始沿着预设的、最快的路线，向炼钢炉的紧急逃生通道撤退。

然而，沈砚又怎么会让他如此轻易地逃脱。在安顿好内线之后，沈砚的身影，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他利用炼钢炉内部那些纵横交错、如同迷宫般的管道和平台，悄无声息地，向着渡边雄一所在的位置，快速地包抄过去。

这是一场无声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追逐。渡边雄一在前面拼命地奔跑，他的动作敏捷而又矫健，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的、专业的训练。他不断地利用地形，变换着自己的位置，企图摆脱沈砚的追踪。而沈砚，则像一个经验最丰富的、最耐心的猎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与黑暗，完美地融为一体，他的每一次移动，都悄无声息，却又如影随形，给前面那个正在亡命奔逃的“猎物”，施加着越来越大的、令人窒息的心理压力。

渡边雄一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个如同死神般的对手，正在不断地拉近与自己之间的距离。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就锁定在自己的后心。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他即将冲进那个位于炼钢炉三层平台的、紧急逃生通道的入口时，一道黑影，如同天神下凡般，从天而降，挡在了他的面前。

正是沈砚。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把玩着那把从黑衣人手中缴获的、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邃的、如同寒潭般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渡边雄一，仿佛在看一个已经没有任何威胁的、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