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中原鼎革的终章（2/2）

他抬起头，望向那片深邃的夜空。

在那遥远的海洋的另一端，掌握着“光”之力的邬瞳族如同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蛰伏在南中深山那个自称等了他五百年的伊蘅族圣女伊月，更像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可能给他致命一击。

这两个史前文明才是他真正的大敌。

与他们那足以融化钢铁的光束、操控万物的音律相比，自己引以为傲的火炮与机枪不过是原始人手中烧得更旺一些的柴火棍罢了。

更何况，帝国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生产力的飞速发展必然会带来社会结构的剧烈变革。新兴的工人阶级与传统的农耕阶级以及那些依附于旧秩序的士绅之间，已经开始出现难以调和的矛盾。

今日，失业的脚夫他可以用一份“铁路工人”的工作来安抚。

那明日呢？当楚巧儿的“墨纺车”彻底取代了万千织女；当更高效的机器让更多的农民离开土地，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今日将他奉若神明的百姓，明日也可能因为利益受损而将他拉下神坛，踩进泥里。

他，霍天生，从不相信什么万世永昌。

他只相信力量。

只有永远走在时代的最前端，只有掌握着足以碾压一切的绝对力量，他才能坐稳这个王座。

“蒸汽的力量终究还是太慢了。”

霍天生轻声自语。

蒸汽机开启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但它的体型、效率、能量转化率都注定了它的上限。

他需要更小、更快、更强的心脏！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世界的画面——在公路上风驰电掣的汽车，在天空中呼啸而过的战机，以及那驱动着这一切的内燃机与电力。

那才是真正属于神明的力量。

“来人。”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冰冷。

顾清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后。

“传朕神谕！”

“命巧工阁放下手中一切事务。朕要在一个月之内看到‘那颗新心脏’的雏形。”

“命墨研署成立‘电力司’。朕要将雷霆握于掌中。”

顾清霜单膝跪地，声音是毫不动摇的狂热：“遵命，我的神。”

霍天生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的目光穿透了神都的万家灯火，穿透了中原的万里山河，投向了那片更加广阔的未知世界。

统一中原只是新手村的毕业典礼。

而他霍天生真正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他的终极目标到底是什么？

是统一这个世界？

还是……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神？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当他站在终点回望时，整个世界都将在他的脚下匍匐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