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未尽的征途（2/2）

萧穆凡、顾清霜、楚巧儿三人，仿佛是心有灵犀，又仿佛是命中注定，在此处“偶遇”。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

“真是……一场激动人心的盛会啊。”萧穆凡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捻起一朵梅花，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嘲讽，“征服星辰大海，我们的帝君，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了。”

她看向顾清霜和楚巧儿，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只是不知，当他的帝国扩张到宇宙的尽头时，我们这些所谓的‘肱股之臣’，又会剩下什么？”

“总督慎言！”顾清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握剑的手指微微收紧，“墨神的意志，便是吾等的方向。你我皆是帝君手中的剑，剑，只需锋利，无需思想。”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狂热。对她而言，霍天生就是她存在的全部意义，任何对霍天生的质疑，都是对她信仰的亵渎。

“剑？”萧穆凡轻笑一声，将那朵梅花碾碎在指间，“我可不想只做一把随时可能被丢弃的剑。清霜，你的忠诚令人钦佩，但也同样……可悲。”

她又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楚巧儿，话锋一转：“巧工仙子，你呢？‘永生计划’，用科技手段逆转生死，驾驭灵魂……你不觉得，这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触及了某种……禁忌吗？”

楚巧儿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自从伊月出现后，她就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她热爱科学，热爱创造，但她创造出的“墨脑”、“星坠”，带来的除了帝国的强大，还有无法挽回的死亡与毁灭。

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挣扎：“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帝君的命令，我必须执行。但是……科技，真的应该没有边界吗？当我们开始扮演‘神’的时候，我们……还是人吗？”

三言两语，却将三人内心的分歧，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一个，是野心勃勃，不甘为棋，渴望与帝王对弈的权力玩家。

一个，是忠诚到极致，将帝王意志奉为圭臬的无情之刃。

一个，是陷入科技伦理与人性挣扎，在创造与毁灭之间痛苦徘徊的天才。

她们是霍天生帝国最重要的三根支柱，此刻，这三根支柱之间，却出现了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

一场无声的交锋后，三人不欢而散，各自带着沉重的心事，消失在御花园的深处。

而在她们离开后，园中的一棵古梅树下，一块伪装成山石的“天眼”摄像头，悄无声息地收回了镜头。

天枢殿内，霍天生正看着光幕上，那段被完整记录下来的，无声的对话。

他没有愤怒，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冰冷的，仿佛洞悉一切的弧度。

他知道她们的野心，知道她们的忠诚，也知道她们的挣扎。这一切，甚至是他有意引导的结果。

一群没有思想的工具，是无法支撑起一个征服宇宙的帝国的。他需要的，正是这样充满变数，相互制衡，拥有独立意志的“活”的棋子。

因为只有她们，才能在他布下的这张名为“帝国”的巨大棋盘上，碰撞出最绚烂，也最致命的火花。

而他，将永远是那个，唯一的，掌控全局的养蛊人。

“慢慢玩吧，我的女王们。”

霍天生轻声低语，指尖在光幕上轻轻一点，三份标记着不同颜色，代号分别为“凤凰”、“暗影”、“工匠”的最高等级监控档案，被悄然建立。

窗外，神都的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而一场席卷整个帝国的，更复杂，更残酷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