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佛罗伦萨的月光（2/2）

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达芬奇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虚弱地笑了笑，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事故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设计图上，一个极其微小，却又极其致命的错误，导致了这场灾难。而这个错误，正是出自达芬奇之手。

他，是故意的。他想用一场“意外”，来延缓，甚至摧毁墨家帝国的空中优势，为欧洲的联军，争取喘息之机。

诏狱，最深处的囚室。

霍天生亲自审问达芬奇。

“为什么？”霍天生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为了自由。”达芬奇抬起头，他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殉道者般的坦然，“你可以禁锢我的身体，但你禁锢不了我的灵魂。欧洲，也永远不会屈服。”

“自由？”霍天生笑了，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你所谓的自由，不过是让一群贪婪的国王和虚伪的教皇，继续骑在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而朕，给了他们饱饭和秩序。你告诉我，哪个更自由？”

达芬奇沉默了。

当晚，他在狱中，用一截偷偷藏起来的炭笔，在墙上，画下了他此生最后一幅作品。那是一张男人的脸，年轻、英俊，却又带着一种一体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气质。

画的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我看到了魔鬼的脸，他也看到了我。”

第二天清晨，狱卒发现，达芬奇已经用自己的腰带，结束了生命。

霍天生看着墙上那幅未完成的《墨神画像》，久久不语。他第一次，在一个凡人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最深刻的洞察。

他下令，将达芬奇的尸体，秘密运回佛罗伦萨，与林月合葬。

这场悲剧，让霍天生意识到，文化和艺术，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一种无法用枪炮来征服的战争。

他随即下令墨宣司，将达芬奇塑造成一个背叛了艺术与祖国、窃取帝国机密、最终畏罪自杀的无耻小人。他的“罪行”，通过《墨家时报》，传遍了整个欧洲。

一代巨匠，就此身败名裂。

然而，霍天生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是，楚巧儿在整理达芬奇遗留下的手稿时，发现了一张画满了奇异符号和复杂结构的草图。

那上面，描绘的，是一种不需要螺旋桨，而是通过向后喷射强大气流来获得动力的，全新的“飞行器”。

那是“喷气式飞机”的雏形。

一个旧时代的天才，用自己的生命，为新时代的帝王，点亮了通往更高天空的，最后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