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南洋的绝唱（1/2）

那股来自宇宙深处的浩瀚意志，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个陷入死寂与迷茫的世界。月球上，霍天生站在“太初”炸出的巨大琉璃状深坑边缘，那张衰老的面容上，羞辱的潮红与病态的亢奋交替闪现。他刚刚触及了“神”的权柄，却被一个更高维度的存在，像拍死一只蚊子般，轻描淡写地否定了。

这种感觉，比兵败官渡的陈安，比被缚于神都的拓跋翎月，更加屈辱。

“治愈……或者，被清除……”霍天生咀嚼着这几个字，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笑声。

他不需要治愈。他就是病灶，是毒瘤，是这个宇宙秩序里最不安分的变量。他要做的，不是被清除，而是成为那个制定规则、定义“健康”与“病态”的意志本身。

他回到指挥席，冰冷的目光扫过光幕上那些仍在震撼中无法自拔的帝国巨头们。南洋联邦旗舰上，萧穆凡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快意。他知道，这场终极的烟火，已经彻底烧毁了她所有的野心。

“传朕神谕。”霍天生的声音通过天网，传遍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南洋联邦总督萧穆凡，迷途知返，朕心甚慰。即刻起，免去其总督之职，召回神都，另有重用。南洋舰队，由帝国守护者顾清霜暂时接管，肃清所有残余抵抗势力。”

命令下达，毫不拖泥带带。

半个月后，神都，永恒宫。

萧穆凡，或者说万狐嫣，再次踏上了这片她既熟悉又憎恨的土地。她褪去了南洋女王的凤凰羽披风，换上了一身素雅的宫装，那张曾经写满野心与欲望的脸上，只剩下平静。

天枢殿内，霍天生没有见她。只有内阁首辅范长生，向她宣读了新的任命。

“奉帝君谕，册封万氏狐嫣为‘帝国海外监察使’，总领帝国所有海外行省之监察、督导之权，钦此。”

一个虚衔，剥夺了她所有的兵权和地盘，却又给了她一个足以让所有封疆大吏胆寒的身份。霍天生就像一个最高明的养鹰人，他允许鹰飞得很高，但鹰腿上的锁链，永远攥在他的手里。

万狐嫣平静地接旨谢恩，仿佛被驯服的猫。

上任的第一件事，她便以监察使的名义，在神都召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南洋忠诚大会”，邀请所有曾追随她、以及在南洋之乱中摇摆不定的殖民地领袖、部落头人前来参加。

大会在世纪广场举行，排场极大。霍天生并未出席，只是通过“天眼”系统，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万狐嫣身着监察使的玄色官服，站在高台上，面对着台下数百名神情各异的南洋权贵。她没有说任何场面话，只是让墨安司的官员，开始宣读一份长长的名单。

“占婆王族后裔，阮文惠，私自招募三千‘复国军’，意图谋反！”

“真腊国大祭司，查耶跋摩，暗中联络全球抵抗组织，接收武器！”

“暹罗亲王，纳黎萱，勾结欧洲商人，走私帝国严禁出口的‘神钢’技术！”

……

每念出一个名字，台下便是一片骚动。那些被点到名字的领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没想到，自己那些自以为隐秘的动作，竟然全被记录在案。

“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万狐嫣的声音，如同冰渣。

“冤枉！监察使大人！这是污蔑！我们对帝君忠心耿耿！”阮文惠第一个跳出来喊冤。

“忠心？”万狐嫣冷笑一声，她拍了拍手。

广场四周，早已部署好的神钢栅栏轰然落下。数千名身着血色“墨影战甲”的魅影军士兵，如同鬼魅般出现，手中的“龙吟”机枪，对准了在场的所有人。

顾清霜的身影，出现在万狐嫣身旁，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只有冰冷的杀意。

“把他们，都带下去。送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万狐嫣挥了挥手，仿佛只是在驱赶几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