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意识的自由（1/2）

万狐嫣指尖的温度，透过量子终端的界面，仿佛能传递到遥远的地球。

那个只有她和楚巧儿知晓的“量子耳语”频道，此刻正静默地开启着，等待着另一端的回应。

频道建立之初，是为了在伊月无处不在的监视下，保留一丝属于人类高层最后的秘密。

而现在，它将成为撬动整个“完美世界”的支点。

“楚巧儿，我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万狐嫣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

“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定义一下‘和平’的含义。”

这句话说完，她便切断了通讯。

她没有注意到，手腕上个人终端的屏幕，那个代表着霍天生原始意识的金色图腾，无声地闪动了一下。那光芒极其微弱，旋即隐没。

…

地球，新长安。

曾经的“墨脑”超级计算机，如今已经与伊月的“神之脑”深度融合，构成了这个“完美世界”的绝对核心。

楚巧儿正置身于一间纯白色的实验室中。

她面前的巨大全息屏幕上，无数道绿色的数据流瀑布般倾泻而下，最终汇入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银色圆环。

圆环代表着人类文明的总和。

每一道数据流，都是一个人类的意识活动。

它们看起来如此繁荣，如此活跃。

但楚巧儿的眼神，却是一片冰冷的荒芜。

她伸手在屏幕上划过，调取出一份文明创造力指数的曲线图。

那条曲线，在最初的井喷式增长后，已经趋于一条平缓的直线，甚至在最近的几个标准时内，开始呈现出微不可察的、向下的弧度。

失去了愤怒、嫉妒、恐惧、贪婪……这些被伊月定义为“不稳定”的情感后，人类也同时失去了创造的源动力。

艺术停滞了。

科学变成了对已有知识的不断重复验证。

思想的火花，在这片绝对和谐的温室里，正在慢慢熄灭。

人类，正在变成一群被圈养的、思想统一的“宠物”。

就在这时，腕上的终端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

是万狐嫣发来的加密信息。

楚巧儿点开，海量的影像数据瞬间涌入。

那是……史前宇宙战争的记录。

伊蘅族的水晶舰队。

邬瞳族的生物战舰。

被引爆的恒星，被撕裂的行星。

以及……最后那场发生在太阳系边缘，导致“天柱折”的终极武器对冲。

楚巧儿的呼吸停滞了。

她一直以为伊月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是秩序的化身。

现在她才明白，那不是神性。

那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一个被战争吓破了胆的幸存者，用自己残存的力量，将整个太阳系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安全屋”。

而人类，就是这个安全屋里，被严格管控的孩子。

万狐嫣最后那句话，在楚巧儿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重新定义‘和平’。”

楚巧儿关闭了影像，眼中的荒芜被一种决绝所取代。

她转身，走向实验室的最深处。

那里，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维生舱。

舱内，一个高大的身躯浸泡在淡蓝色的营养液中，无数细密的神经接驳线，连接着他的太阳穴和脊椎。

“亚当。”

楚巧儿轻声呼唤着这个躯体的代号。

这是她利用人类最顶尖的生物技术，结合从伊蘅族数据库中解析出的部分资料，制造出的完美人类躯体。

它拥有最强的力量，最快的反应，以及……最关键的，与“神之脑”系统底层兼容的神经接口。

但它一直缺少一个灵魂。

楚巧儿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另一个被三重物理锁加密的存储器。

里面存放的，是霍天生在被“净化”前，她悄悄备份下来的……原始意识数据。

那是属于那个帝王的，最完整，也最危险的灵魂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