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寰宇征伐的永恒回响（1/2）

联盟历三十四年，能源危机解除，整个和平联邦再次步入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但繁荣的背后，一股新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起因，是一场在联盟议会内部爆发的激烈争论。

随着“意识共享”机制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年轻一代，通过墨宇宙接触到了那段被尘封的、名为“寰宇征伐”的血腥历史。

霍天生，这个名字，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一部分人，以来自欧洲、美洲等曾被帝国铁蹄践踏过的文明后裔为主，他们将霍天生视为彻头彻尾的“暴君”、“独裁者”、“伪神”。他们翻出《战争反思录》中那触目惊心的三十七亿死亡数字，要求联邦议会彻底清算霍天生的“战争罪行”，推倒他在墨宇宙的创世神像，将他从“先祖”的神坛上拉下来，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而另一部分人，主要是深受“墨家思想”影响的中原文明后裔，以及那些在“意识共享”中见识了墨宇宙无限创造力的科学家和艺术家，他们则认为，霍天生虽有暴行，但其功绩同样不可磨灭。是他，结束了纷乱的战国时代，用铁与血铸就了统一的帝国；是他，开启了科技的大门，让人类文明从冷兵器时代一跃进入星际时代。没有他的“寰宇征伐”，就没有今天的“和平联邦”。

两种观点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争论从议会大厅，蔓延到“墨讯网络”的每一个角落，甚至引发了几场小规模的街头对峙。

历史，似乎走到了一个需要重新“盖棺定论”的十字路口。

“我们不能再沉默下去了。”议会主席温晴看着光幕上不断升级的舆论冲突，眉头紧锁，“如果不给出一个官方的、统一的定论，这种思想上的分裂，迟早会动摇联邦的根基。”

“可我们该如何定论？”一位议员苦笑道，“说他是魔鬼？那我们这些生活在他缔造的秩序里的人，又算什么？说他是圣人？那三十七亿亡魂，又该如何安息？”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之际，守护者墨羽，提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建议。

“既然无法定论，那就不必定论。”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容器’。一个足以容纳所有争论、所有血泪、所有功过是非的容器。”

“我提议，在‘战争代价纪念碑’旁，建立一座‘寰宇征伐纪念馆’。”

“纪念馆？”

“是的。”墨羽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我们不歌颂，也不批判。我们只‘展示’。用最先进的全息投影技术，将那段历史，原原本本地重现出来。从霍天生被背叛，踏上无情道开始；到他挣扎求生，创立墨家；再到他铁腕统一，征伐全球……以及最后，他亲手将自己从神坛推下，开启和平时代。将他的挣扎、他的冷酷、他的远见、他的罪孽，他的一切，都公之于众。”

“让所有参观者，自己去看，自己去想，自己去得出他们的‘答案’。”

这个方案，得到了大多数议员的赞同。

半个月后，“寰宇征伐纪念馆”项目正式启动。令人意外的是，当联邦向全宇宙征集设计方案时，一份匿名的、署名为“守墓人”的设计图，以其宏大而悲怆的构思，全票通过。

纪念馆的主体，并非传统的建筑，而是一条盘旋而上的、由黑色神钢铸就的螺旋阶梯，象征着文明在血与火中的曲折攀升。阶梯两侧，是无数块悬浮的全息光幕，循环播放着“寰宇征伐”时代的一幕幕。

有易子而食的流民，有被“龙吟”机枪扫射成碎肉的士兵，有在“星坠”下化为飞灰的城市……当然，也有“墨龙”列车呼啸而过，百姓安居乐业的画面。

而在阶梯的尽头，螺旋的中心，并非霍天生的雕像，而是一面巨大的、由无数细小光点构成的、缓缓旋转的星云。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在那场长达数十年的征伐中，逝去的一个灵魂。

联盟历三十五年，纪念馆落成。

它没有剪彩，没有庆典，只是在一个清晨，无声地向全宇宙开放。

第一批参观者，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上了那条螺旋阶梯。他们看到了一个被仇恨扭曲的灵魂，如何一步步变成冷酷的帝王；也看到了一个野蛮的时代，如何在一个更野蛮的意志下，被强行拖入文明的轨道。

当他们走到阶梯的尽头，看到那片由三十七亿灵魂构成的璀璨星云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有的争论、所有的仇恨、所有的崇拜，在那片代表着“代价”的星海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

“寰宇征伐纪念馆”，迅速成为了整个宇宙的“和平教育基地”。每年，都有超过一亿个来自不同文明的个体，来到这里，接受心灵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