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梦醒(2/2)

指尖划过琴弦

唤醒沉睡的誓言

徵羽宫商角

时光在旋律里回溯

一千年以后

宫音绕梁不休

商角宫羽相守

刻在石上的温柔

一千年以后

谁在废墟弹奏

听见宫商如旧

泪落成星斗

角徵羽宫商

青铜器锈刻沧桑

编钟桥隧月光

回声里你在何方

一千年以后

宫音绕梁不休

商角宫羽相守

刻在石上的温柔

旋律缓缓结束,小鸟飞回了鸟笼。

云宝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长公主,李载琳,羽徵千年约,十年前……画面从长公主府的后花园,跳到了闪亮应用发布会现场,又跳到十年前学校操场,记忆像股股泉水,一幕一幕浮现到云宝的脑海中。

十年之约,他忘记了,忘得干干净净。

为什么忘记了?父母亲人脱口而出的谩骂,妻子的责备,难道都错了吗?

以为自己长大了,走出了小山村,来到了繁华的都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于是就觉得自己战胜了命运,成人了,成事了,成功了,幸福从此就开始了,是吗?

现实像犀利的耳光,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脸上,根本不是“不知不觉”,而是自己亲手把自己送上了一条绝路,每一步自己都很清楚,只不过是懦弱本质让自己不敢面对现实而已。

云宝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眼泪不停地落了下来。云宝想道:“一个连本都忘了的人,哪还会记得曾经的朋友。我有今天的下场,活该啊……”

其他人离云宝有一丈多远,虽然看不到云宝的眼泪,但也能觉察出云宝的异常。苏玉峰害怕惊吓鸟儿,但还是轻声喊了一句:“云宝同志,怎么样了?”

这一声会喊把云宝带回了现实,云宝背身抹干净了自己的眼泪,定了定心神,继续查看四周。看了几圈之后,云宝发现,这些鸟中,有两只体型较大的鸽子,一白一灰,云宝问道:“麻烦问下,长公主平时养的就是这些鸟吗?”

一位仆人模样的人从人群中出来,躬身回答道:“大人,这些鸟大多是府里原本有的,系长公主饲养,但有少数不是。”

“哦?是这几只鸽子吗?”

“对,这几只鸽子,是长公主聘请驸马爷作为养鸟把式几天后,由驸马爷带进来的,说这是驸马爷喜欢的鸟,只有驸马爷喂食它们才会吃,长公主就允许在这里一起养了。”

云宝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我记得鸽子这种鸟是需要有自己的鸽子笼的,不一定就和别的鸟养在一,您这边是这样吗?”

“大人见多识广,的确如此,这几只鸽子有专门的鸽子笼,您往那儿看。”说着,那名仆人伸手指向东侧假山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然后走向那边,拥抱着其他人跟着仆人走过去,发现仅靠假山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用青砖和石头搭建的一个二尺见方的小窝,里面叠着草,草上还有一些残留的羽毛。

云宝又问:“驸马爷是什么时候带进来各自的?”

“大概大半年前。”仆人回答道。

“带进来几只鸽子?”

“一共四只。”

“可有增减,也就是死了、没了、新买什么的?”

“死过一只,还有还剩三只。”

云宝抬头仔细看看四周,回过头来又问:“现在院里还剩几只鸽子?”

“额……今天早上起来看,还剩两只。”

云宝犹豫了一下,说道:“苏将军,麻烦派军士在院里找一下,确认一下这院里是不是还有鸽子,如果有,都转过来。”

“好的。”苏玉峰迅速找人开始搜索,禁军负责搜索院内,左卫负责搜索院外周边。军队的能力确实无与伦比,不到一刻钟,便来向苏玉峰复命。苏玉峰带着两名军士走到云宝面前,举起手里的鸽子,说道:“云宝同志,军士们仅在第六进院内找到两只鸽子,院外附近都没有发现。”

“哦,拿来我看。”

说着,两名军士各捧着一只鸽子站在云宝旁边,云宝仔仔细细打量着这两只鸽子。就在云宝检查鸽子的同时,瞿侍郎和黄工部阴冷,一边叹气一边咬牙。

忽然,云宝伸手招呼大家上前,指着鸽子腿,说道:“大家看!”

众人凑前一看,发现一只鸽子腿上缠着一根麻绳,显得比较松动,另一只鸽子腿上也缠着一根麻绳,但同时还绑了一个小竹筒。众人看看鸽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充满疑问,还是苏玉峰忽然像是明白了过来,大声问刚才那个普通: “你还记得另外那两只鸽子的颜色吗?”

“记得,也是一白一灰,灰的死了,白的不见了……”

苏玉峰立刻叫来左卫军士,下令全城寻找最好的训练鸽子的专家,然后回过头来对云宝说:“云宝兄弟,还得是你啊。”

“额……那我可以走了吗?”

“行,不过暂时别离开都城,我这可能还得你帮忙啊。稍等,我找人送你。”

随后,云宝离开了长公主府,站在大门口等待来车。云宝忍不住回头朝府内看去,心想:“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或者说,我确实忘了……你一定受了很多苦,是我的错……不过,以你的身份,应该也不需要我了吧……眼下的这件事,我会尽力……尽快康复,幸福一生吧……”

“云宝同志?”苏玉山将车停到云宝面前。云宝低着头上了车,一言不发。

“云宝同志,这是怎么了?遇到难题了?”

“差不多吧,这次着实是给难住了……”

“谁都会遇到难题,慢慢解呗……”

第二天,下班路上,云宝收到了苏玉峰转过来的劳务费,想要打开手机钱庄看看账户情况,发现月余额居然是零。云宝马上拨打了殷联钱庄的客服电话,得到的通知是: “尊敬的云宝先生您看,您已经有1个月没有按时归还分期欠款,我们对您的整体情况进行了评估,并根据殷国民法第五百零九条、第五百七十七条、第六百七十六条之规定,对您的账户进行对应处理,之后您账户上的所有可用金额将第一时间被扣转,被直接用来归还欠款,另外,如果3个月没有按时还清欠款,您的法定配偶的账户也将被执行同样措施,直至还清所有欠款。另外,您将会被禁止乘坐飞机、高铁等交通工具、禁止入住星级酒店、禁止购买不动产或高档装修房屋、禁止子女就读高收费私立学校、限制子女参与科举考试,幼儿注册学籍时将被限制……”

听到这里,云宝目光呆滞,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模糊。过了一会儿,云宝放下了手机,这时已经到站,距离云宝家还有两里步行的路。

云宝一边走着,一边试图让自己的大脑恢复运转,但闹钟只有一个声音: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本能驱使着云宝走回了家,一开门,石晶晶和岳父坐在餐桌旁,一言不发,岳母见云宝回来了,抱着孩子躲进了次卧。

云宝现在像发高烧一般,浑身发烫,肌肉抽动,嘴唇发紧,眼神涣散,但还是走到餐桌旁,放下背包,靠在墙边,缓缓低下头。

整整一刻钟,屋里没有一点声音,石晶晶和岳父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瞬间,云宝回忆起从出生到现在,自己经历的种种事情。

“这么多年了,其实什么都没变,痴长三十二岁,该有的也都有过了,还能有什么可求的,想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可能已经做不到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对别人的伤害,降到最低吧。”想到这里,云宝心一横,做出自出生以来,第一个像是反抗的决定。云宝说道:

“晶晶,你都知道了,是吧。”

石晶晶一下子站起来,转身面对云宝,声音颤抖着,像是干裂的柴火,厉声说道:“两万玲珑币,两万玲珑币,两万玲珑币!你是干什么了?黄赌毒?你是要害死我们吗?”

岳父说道:“你这样挥霍,有没有考虑过妻子孩子,我们虽然不是穷,但也不是大户人家,根本没法承受这么大的打击,现在都被你拖下水了,你说怎么办?”

“黄赌毒?挥霍?”云宝想到了会被质疑和责怪,但“黄赌毒”和“挥霍”这样的形容,云宝确实没有想到和自己相处多年的石晶晶会往“黄赌毒”这个方面想,自己的岳父虽然一直不太看好自己,但也算了解自己的为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说云宝“挥霍”,云宝也有些惊讶。

云宝正要反驳,想着石晶晶为什么会往那些方面想,但想到自己这个欠款金额,也实在无力反驳。这时,石晶晶继续厉声说道:“你,现在,把你这些年来交易记录给我,我要看个清楚!”

云宝像执行命令一样,条件反射地放下包,掏出手机开始找历史记录,但忽然又停下了动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石晶晶更大声地喊道:“找啊!是怕我发现吗?大男人敢作敢当,做了就别怕人发现!我有权检查你的记录,因为这个家至少一半是我的!”

听到石晶晶这么说,云宝的内心也想了很多:

“一半是你的?那当初让我把几乎全部工资交给你,每个月还另外让我保持全家几乎是富裕生活的花费,你有没有考虑到我根本没钱?我是个工科普通人,就那么点收入,只花不还,能不欠钱吗?我多少次要求拿出一部分来还欠款,你给了我什么?你给我三个字:‘我!不!管!’。买房交首付,近一百万玲珑币的积蓄一下子全部掏了出去,剩下的按揭,还是把几乎全部的工资交你,另外依然让我保持全家几乎是富裕生活的花费,依然是只花不还,多少年了,我苦苦支撑,我只是个毫无背景、毫无家底,又被父母无情压榨并且早已抛弃的利用工具,生而为人,我就很容易吗……”

然而,刚在内心里说出的这些说辞,云宝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因为云宝忽然明白,当面对金钱,先不管石晶晶及其家人的态度,自己对石晶晶的感情也随着这些说辞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来,在金钱面前,曾经的深情依恋和海誓山盟,终是一场梦,既然是梦,就必然有梦醒的时候。

“好吧,梦,该醒了。”

云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那份一只背在身上的文件夹,慢慢放在餐桌上,然后退后两步,说道:

“这份文件,是我最后一次‘拆东墙补西墙’的证明文件,补了所有的乱七八糟借款,里面有数额,被补掉的所有借款,就是之前的花销和利息,大概一万五千玲珑币,但这些借款具体的花费明细,太多,我一时间找不出来,也不想找了。”

“什么?谁给你的胆子,敢反抗了?!让你找你就找,别废话!”石晶晶继续喊道。

“找了又能怎么样,都已经‘挥霍’完了,找不回来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办,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毁了这个家,你就满意了?”

听到这句话,云宝放弃了,正式地,彻底地,放弃了,缓缓说道:

“这样吧……”云宝强忍着哽咽,拿出手机,开启了录像模式,说道:“这样,现在是我正式提出离婚,一会儿我就会去打印离婚协议,你尽快签了就好。”说罢,云宝停止录像,向门口走去。

“混蛋,你这是要当逃兵吗?!孩子这么小,你就这样坑了全家,然后丢下我们母子然后逃跑吗?!你个不要脸的混蛋!”

云宝想要说什么,但自己很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云宝出门后,来到附近的一个书店,找了个位置,拟好了离婚协议。自己什么都不要,只求得把这一身债务带走,尽量少地牵连妻子孩子。打印好离婚协议,云宝返回家中,将离婚协议放在桌子上,但此时,餐桌前只有岳父,主卧的门紧闭,石晶晶的哭声不断地从里面传出。岳父眉头紧皱,一脸失望的样子,但还是问出一句:

“你想好了?”

“嗯,麻烦您了……”云宝满是歉意地回答道。

“唉……”岳父说完,拿起离婚协议,敲门走进主卧,关上门。

大概半个时辰后,随着石晶晶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主卧的门缓缓打开,岳父红着眼眶走了出来,低着头将离婚协议递给了云宝,然后走进了次卧。

云宝看了一下离婚协议,见石晶晶签了字,按了手印,随后来到门口,正要伸手握住门把手……

“爸爸……”

还不会走路的女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自己从次卧里爬了出来,云宝跑过去,轻轻抱起自己的女孩,说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你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

清风拂过,云宝虽然没有真的发烧,但脸发烫,浑身过过发冷,四肢抽搐,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从那扇门中走出来的。

几天后,云宝和石晶晶在户政衙门办理了离婚,整个过程中,除了回答工作人员的提问,两人没再多说一句。办理结束后,二人一起走到户政衙门门口,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云宝依然是大脑一片空白,只是看到石晶晶充满怨恨的眼神。石晶晶打车离开,云宝似乎看到了她抹去眼泪的动作。

之后,云宝找了个石晶晶不在的时间,将自己的衣物取走,临时住到了单位附近的一间短租房中。由于工资一到账就会被殷联划走,云宝只能找人办了一张记名卡,说白了就是用别人的证件办的一张卡,作为自己的工资卡,但单位又不允许使用别人的卡作为工资卡,云宝只能另外找其他兼职挣钱打到这张卡,这样既能避免被划走,又能支持自己平时租房和生活。

由于云宝没有按时还清欠款的时间超过了三个月,殷联提出诉讼,云宝败诉,被官方记上了失信人员的名单。然而,祸不单行,就在云宝成为失信人员之后没过几天,云宝被单位辞退,按照殷国相关法规,这两件事应该没有直接关系,云宝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事已至此,没有别的办法。之后,云宝就开始打零工,超市理货、电脑维修什么的,云宝有一定的经验,就开始各种打零工维持生活,收入大不如前,但很多机构都不允许用非本人名的卡作为工资卡,所以云宝只能打一些不太严格的工来维持生计。

一次,云宝骑电动车,被一辆小汽车莫名其妙的蹭倒,那辆小汽车飞一般的逃跑,云宝报警后,自己到医院检查,锁骨摔断,由于无法支付昂贵的医药费,云宝选择了自己养伤,虽然自己的身体素质较好,普通人需要三个月才能恢复的伤势,云宝一个月就快恢复了,但这一个月几乎没有收入,云宝的生计更难维持。

有一天,云宝忽然觉得心特别累,什么都不想干,自己在都城的工作也没了,就退了出租屋,带着剩下的一些零钱,坐上了返回西北的大巴车。

饿了吃泡面,累了睡座位,烦了就继续换乘另一辆车,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不知道多少天,大巴车经过了一个山区。透过窗外望去,云宝忽然感觉轻松了许多。眼前这个地方,云宝之前虽然没来过,但他知道,这就是殷国西北部大名鼎鼎的龙岭。

在没有跟司机打招呼的情况下,趁着停车上厕所的时间,云宝偷偷自行离开了大巴车,独自一人往山中走去。

一路上,一重又一重的山峦,高耸入云,大气磅礴。云宝顺着山间弯弯的小道前行,也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云宝在深山密林中辗转许久,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心中积郁的烦忧如林间浓雾般挥之不去。

当时已经是腊月底,龙岭地处西北,按理说这个月份应该是天寒地冻,万物凋零的时节,就在几乎要迷失方向时,云宝的眼前忽然豁然开朗——一片宽广平缓的谷地静静铺展,瞬间涤荡了他满身疲惫。西侧青山如天然画屏,黛色山峦连绵起伏,虽值寒冬,坡上松柏却苍劲挺拔,枝叶凝翠如墨,将山体裹成一袭浓绿锦缎;东侧溪流蜿蜒似带,河水清冽见底,没有夏日的湍急奔涌,只以潺潺之势缓缓流淌,映着天光泛起细碎银波,偶有游鱼摆尾,搅碎水面倒映的山影,又很快恢复澄澈。

谷中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唯有风穿松涛的轻吟与水流的细响交织,阳光透过枝丫洒落,在地面织就斑驳光影,暖融融地覆在肩头。云宝下意识放缓脚步,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他曾困在都市的喧嚣与债务的枷锁中,日夜被焦虑啃噬,此刻望着山环水绕的景致,紧绷的神经竟慢慢松弛,心底那片荒芜之地,似有清泉漫过,渐生暖意。

他走到溪边蹲下,指尖轻触河水,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却不刺骨,反倒带着山野的纯净。抬眼望去,松柏扎根岩石缝隙,即便寒冬也不改葱郁,溪水遇石则绕,却始终朝着前方流淌。这景象忽然撞进他的心底——人生不也如这山水?曾以为跨不过的坎,或许只是没学会转弯;那些看似沉重的枷锁,不过是自己画地为牢。过往的执念、债务的压迫、情感的纠葛,在这天地悠悠间,竟显得如此渺小。

风卷着松针的清香扑面而来,云宝深吸一口,胸腔里满是清新。他想起都市里的尔虞我诈,想起宴会上的狼狈与误解,想起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而此刻,山不语却巍峨,水不言自悠长,它们不与四季争,不与天地闹,只是自在生长,自在流淌。原来人生的真谛,从不是汲汲营营地追逐,而是内心的安宁。

他沿着溪边漫步,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润,带着草木的气息。阳光渐渐西斜,将山峦的影子拉得修长,溪流被染成暖金色,游鱼的鳞片也闪着光。云宝忽然停下脚步,心中再无波澜。他看透了过往的执念不过是虚妄,明白了所谓的圆满从不是外界的认可。这片藏风聚气的秘境,既有青山为靠,又有流水为伴,安静秀美得让人心安。他忽然觉得,若能留在这里,看春芽破土、夏蝉鸣树、秋叶染霜、冬雪覆松,即便最终长眠于此,也算得上是圆满。这念头升起时,没有恐惧,只有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找到了寻觅已久的归宿。

云宝用手摸了摸地面,青草柔软,也没有多么冰冷,云宝盘腿坐了下来,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南黄秘境中,一个身影拿着一把笤帚,轻轻地扫完最后一下,退出大殿,关上门。大殿瞬间暗了下来,但祖师雕像被一排蜡烛照得通明。烛光中,两枚玉牌静静地躺在一块金色的绢布上。

“呼——呼——”

一阵清风拂过,其中一块玉牌发出微微的一声脆响,裂纹像一朵鲜花一样绽放了开来,似是用自己最美的样子,向这个世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