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血脉共振(1/2)
峰主的咆哮还在废墟上空回荡,青铜棺虚影的棺盖已经掀开了三寸宽的一道缝隙。
缝隙里漆黑一片,但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吸力正从里面传出来。离得近的几个尸卫,身上的尸气不受控制地朝着缝隙飘去,像是被无形的钩子钩住了似的。
“玩真的啊?”陈烛挑了挑眉。
他其实挺理解峰主的心情——经营了三百年的地盘,被自己这么一搅和,眼看就要鸡飞蛋打。换谁都得急眼。
但理解归理解,该干的活还得干。
陈烛深吸一口气,不再压制左臂道种的共鸣,也不再压制体内命棺对地下碎片的渴望。
“来都来了,”他咧嘴一笑,“不带点土特产回去,多不合适。”
话音落下,他右脚在地上猛地一跺!
“咚——!”
这一脚不是普通的跺脚。魂力、道种之力、命棺之力,三股力量顺着脚底轰入地下,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地底深处,那块暗金色的碎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了!
“吼——!!!”
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咆哮,从地下传来!这一次,连带着整片废墟都开始剧烈震颤!碎石跳动,焦土翻涌,一道道暗金色的裂痕从陈烛脚下蔓延开来,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而陈烛左臂的道种紫光,在这一刻亮到了极致!
紫光不再只是单纯的光芒,而是凝成了实质的、流动的液态光流,顺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像是有生命般渗入地面,朝着碎片所在的位置涌去。
更诡异的是陈烛的身体变化。
他的心跳声——本来该是微弱到听不见的——此刻却如同战场上的战鼓,咚咚咚咚,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沉重!
那声音甚至压过了废墟崩塌的轰鸣,压过了峰主青铜棺的吸力呼啸,清晰地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心跳……”鬼面长老脸色微变,“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
随着心跳声越来越响,陈烛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灰黑色纹路。那纹路极其古老、极其复杂,像是某种失传的图腾,又像是天然形成的道纹。
纹路从他心脏位置蔓延开来,逐渐覆盖全身。当纹路延伸到左臂时,道种紫光像是找到了归宿,迅速与纹路融合,紫中带灰,灰中泛紫,形成了一种诡异又和谐的色泽。
而当地下的暗金色力量顺着道种之力反馈回来时,这纹路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灰、紫、金,三色交织。
陈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不是痛苦的那种炸,是……撑得慌。
像是一个饿了三天的人,突然被按着头塞了十碗红烧肉,还都是肥瘦相间、入口即化的那种。美味是美味,但胃容量有限,再吃就要溢出来了。
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地底那块碎片积累了三百年的魂力精粹,正通过道种这个“管道”,疯狂涌入他体内。命棺虚影来者不拒,敞开棺盖大口吞咽,棺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变厚、变大。
之前还是磨砂玻璃的质感,现在都快变成实木的了。
可碎片积累的力量太庞大了。哪怕命棺拼命吞噬,也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散入了陈烛的四肢百骸、经脉窍穴。
这些力量在改造他的身体。
骨骼在发出噼啪的脆响,像是在重组。经脉被撑开、拓宽,韧性增强了数倍。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体温急剧升高,皮肤表面甚至冒出了丝丝白气。
而最核心的变化,发生在**血脉深处**。
陈烛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在燃烧、在……**苏醒**。
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被碎片的力量、被道种的共鸣、被命棺的牵引,从血脉最深处唤醒了。
那是一种极其古老、极其遥远、却又与他同源同根的气息。
仿佛他的祖先,曾经与“棺”为伴,与“葬”同行。他们不是被饲育的“养料”,也不是负责喂养的“饲养员”,而是……
“守棺人。”陈烛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词。
或者说,“空棺之主”的后裔?
难怪他对命棺的亲和度这么高,难怪他能轻易炼化幽冥道种,难怪地底碎片见到他就跟见到亲人似的——虽然这个亲人想把它当点心吃了。
血脉在共振。
与碎片共振,与道种共振,与命棺共振。
三股同源不同态的力量,在他体内达成了微妙的平衡。灰黑色的血脉纹路是基底,紫色的道种之力是脉络,暗金色的碎片之力是填充。
三者交织,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流动的循环体系。
而陈烛的心脏,就是这个体系的核心动力泵。
“咚!咚!咚!”
每一次心跳,都推动着三股力量完成一次循环。每完成一次循环,他的气息就强盛一分,对三股力量的掌控就熟练一分。
渐渐地,他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
眼睛明明还睁着,但视野里看到的不再是废墟、敌人、光柱,而是……**能量流动的轨迹**。
峰主体内,尸气如同墨绿色的江河,在经脉中奔腾。那口青铜棺虚影是江河的源头,也是终点。十二条锁链缠绕棺身,其中一根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痕——正是之前被陈烛用大阵反噬时震裂的那根。
鬼面长老体内,则是另一番景象。他的魂力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像是稀释了的骨灰。魂力核心处,悬浮着一面扭曲的鬼脸面具,面具的七窍中不断有黑气冒出,与他的魂力融合。
三个死忠长老,一个体内有血色的骨刺在生长,一个背后趴着个半透明的婴鬼,最后一个最正常——正常得不像葬魂派的人,魂力清澈平和,但深处藏着一口细小的银色棺材。
就连那十二个尸卫,陈烛都能“看”到它们体内尸气的流转节点,以及连接它们与峰主之间的、若有若无的控制丝线。
这种状态下,时间流速仿佛变慢了。
不,不是时间变慢,是他的感知和反应速度,被提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所以当鬼面长老突然出手时——
在陈烛的视野里,鬼面长老体内的灰白色魂力猛然爆发,那面鬼脸面具从七窍中喷出七道黑气,黑气在空中纠缠成一柄扭曲的长矛,矛尖对准他的后心,悄无声息地刺来。
整个过程,从魂力爆发到长矛成型再到刺出,在常人眼里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在陈烛眼里,这一系列动作被拆解成了无数个清晰的片段。他甚至能“看”到长矛上每一缕黑气的流动轨迹,能“算”出长矛抵达他后心所需的时间,能“感应”到长矛上附带的、针对魂魄的侵蚀诅咒。
于是,在长矛即将及体的前一瞬——
陈烛头也没回,只是左脚往左挪了半步。
就半步。
“嗖——!”
扭曲长矛擦着他的右肩飞过,矛尖带起的阴风刮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但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长矛去势不减,直接轰在了对面一个死忠长老身上。
那长老正全神贯注盯着陈烛,哪想到会有友军攻击从背后飞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长矛透胸而过,带出一蓬黑血。矛上的侵蚀诅咒瞬间爆发,将他体内的魂力搅得一片混乱。
“呃啊——!”长老惨叫一声,仰面倒地,胸口一个大洞滋滋冒着黑烟。
鬼面长老:“……”
峰主:“……”
其他两个死忠长老:“……”
陈烛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看向鬼面长老,一脸无辜:“长老,您这准头……是不是该配副眼镜了?”
“你……!”鬼面长老又惊又怒。
惊的是陈烛居然能如此轻松地躲开他的偷袭——那一矛他用了七成力,还附加了“鬼影随行”的锁定效果,按理说同阶之内几乎必中。
怒的是误伤了“队友”——虽然他跟峰主不对付,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现在好了,一矛捅死一个,这梁子结大了。
果然,峰主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像在看死人了。
“鬼面,你果然包藏祸心!”峰主冷笑,“既如此,本座先清理门户!”
他大手一挥,身后青铜棺虚影的缝隙又开大了些,吸力暴增!这一次的目标不是陈烛,而是鬼面长老!
鬼面长老脸色一变,急忙催动鬼脸面具抵挡。灰白色的魂力与青铜棺的吸力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两人就这么杠上了。
陈烛乐得看戏,甚至还往旁边挪了挪,给两位腾出更大的发挥空间。
但有人不想让他闲着。
剩下那两个死忠长老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一个背后趴着的婴鬼突然尖啸一声,化作一道灰影扑向陈烛。婴鬼所过之处,空气都结出了冰霜,显然带着极强的阴寒诅咒。
另一个则双手结印,体内那口细小的银色棺材虚影浮现,棺材盖打开一条缝,射出三道银线。银线细如发丝,却快如闪电,直取陈烛的眉心、咽喉、心脏三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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