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同窗情依依——记文庙“复兴级”(1/2)

徐家保

国立三中开创初期,东山西中南门左的文庙是师范部,高师三班(简称三班)在这座古庙中学习和生活。

我们高师第三班(1940年毕业)先后有50多个同学,毕业时为48名。班上女同学做了48只燕子带到告别会上,象征劳燕分飞。我们的共同誓言是:“打回老家去!”“打败鬼子后,中山陵前会!”抗战胜利后,班上同学正是分飞东西南北,谋面有机,团聚乏术。偶相晤,必言东山晨读,文庙钟声(庙内左侧为鼓,右侧悬钟。初期作息以钟声为号),校长、老师,亦师亦父(母),同窗共庙,亦友亦兄(姐)。相处800天,不分寒暑,天天见面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星期天、节假日仍在一起生活。在这种环境中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不是兄弟姐妹,胜似至亲手足。

1988年,我被邀请参加国立三中校庆,住在铜仁北教场军分区招待所。第一晚与朱今吾同学彻夜长谈至次日晨,心早就向往梦寐以求的东山和文庙。于是偕同今吾、陈恒、鲁金城三位去访旧。在新建的悬索桥背依“云彩江声”字壁的东山留影,默念着我们50年终于相见了。但转过中南门那熟悉码头之后,迎面而来的是围墙和高楼,文庙已经寻不到片砖残室了,不得其门而入,数十年梦想一旦冰消、令人怅惘。

我班40多位同学来自6省24县市,经历各个不相同,有的已当小学教师或做其它工作多年,有丈夫妻室在外地(多在沦陷区未出),故年龄构成悬殊,毕业时长者有30岁左右,小的17岁,但生活与学习互相照顾和帮助,是十分融洽的。大家都有一颗奋发向上、学好本领,为抗战建国出大力的愿望。师长们的谆谆教导,可谓陶铸磨砻,锻炼才能的重要条件。大家意识到当前的艰苦生活是天将降大任于身的机遇,所以学习是刻苦的,对时光是极珍惜的。我班除师范教育专业课程外,还请万君和老师补英语、朱正清老师补授解析几何和微积分初步。因而我们学习的内容是很宽广的,基础也较牢固。毕业后,一部分从事小学和中学的教育工作;有一半左右的同学考取了大专院校继续深造,遍及师范、文法理工医农、美术财经、新闻、图书馆学,还有一位进了神学院。

当我们在师一(1938年春夏)的时候,大江南北10个不同姓的女孩子聚集到文庙。一天晚饭后,在微弱的乌桕油灯下或卧或坐,在寝室里思念起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思乡情切,又不能归去,于是仿古人“画饼充饥”故事,公推年长而有夫婿的高筱媚为“姆妈”,然后依个子高矮排了四个兄弟、四个姐妹,剩下一个作为舅舅。从此每天课后,叫姐喊弟声不绝,笑声一片,有时还撒娇争着扑向“姆妈”怀里哄笑打闹。那位高“姆妈”真似一家之主,对“子女”间的一时气恼调解鼓励,使女生宿舍形成一个温暖的家庭。可惜高“姆妈”毕业后一个月就因病去世了,葬在天主堂后,大家非常悲痛。1988年储凤书班长曾去人找过,但那儿已是新房耸立、墓平无踪了。但是这10姓之家的称谓一直至今未变,遗憾的是她们已有一半去世,只剩下大哥、三弟、四弟和三妹四人(舅舅50年来一直无音讯)。她们4位都是长期为普教工作而辛劳。1991年夏,三妹留云偕夫顺江东下,巧值常州、无锡等地水患,四弟陈楷和班长凤书专门赶到南京大哥朱玉真家与三妹相叙,共话50年前后经历与心事。随后三妹又到上海三访多病的三弟和三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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