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1/2)

暮春午后,日影斜照,一大早,沈安和父子就和村里的猎户们一起出门春猎去了。据说,这是野猪村的传统。春社后十天半个月,山雪初融、草木抽芽,野物饿了一冬正肥,每年的这个时候,村里的猎户便会结伴上山打猎,也叫“开春围”。

李晚搬了把竹椅坐在院中石磨旁,把新摘的嫩青艾分作两篮:一篮让沈母晒干了做药,一篮用来揉青团;柳芽姐弟挽着袖子蹲在井台边,用铜盆漂洗新剥的葛根;沈婷正举着竹篾编彩绳。檐下,沈母一边翻动簸箕里金黄的松菌,一边给李晚介绍村里的一些规矩;小姑说到兴处,把编了一半的彩绳往李晚腕上轻轻一系,笑嚷“嫂嫂是咱们家最美的山鬼”。锅屋里,新蒸的糯米香与艾草苦交织,炊烟袅袅,像一行行写给春猎未归人的平安帖。

“哐当”院门被一阵蛮力猛地推开,木门摔向两边发出痛苦的呻吟。

李晚心口一跳,抬眼望去。

一堵肉山似的影子堵在院门口,几乎挡住了所有光线。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件绷在滚圆肚皮.上的半旧绸衫,油腻腻地反着光。一张肥脸油光锃亮,细小的眼睛嵌在肉里,滴溜溜地往院子里扫视,贪婪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钩子,狠狠刮过堂屋,仿佛能透过屋门看见里边门口的嫁妆箱子,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他身后跟着个干瘦的跟班,一脸谄媚。

这是谁?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还没等李晚开口问,沈母开口了:“金宝,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理都不理沈母,腆着肚子,一步三晃地踱进来,活像巡视自家领地的土财主。他目光扫过这略显空旷的院子,掠过那几间虽旧却收拾得异常整洁的木屋,眼底掠过一丝不易 察觉的轻视。外来户,没根基,好拿捏。

“安和家的!”男人粗着嗓子,带着股居高临下的施舍味儿,“ 新媳妇进门,也不懂规矩?祠堂可是咱沈家列祖列宗待的地方!那屋顶,啧啧,破得跟筛子似的,外头下大雨,里头就得下小雨!老祖宗淋着雨,咱们这些做小辈的脸上也无光不是。”他特意加重了“沈家”、“老祖宗”几个字,强调着血脉的归属,也将沈安和这一家无形地排斥在外。

他绿豆大的眼睛紧紧落到李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算计:“ 族里商议了,各家都得凑份子钱!你作为新妇进门,嫁妆丰厚,更是该多出一份力,孝敬祖宗!再说了,安和打猎是把好手,也不差这点儿。”唾沫星子随着他铿锵有力的“道理”喷溅而出。李晚微微偏了偏头,躲开了那四溅的唾沫星子。这是想借“宗族”喝“祖宗”的大旗打她嫁妆的主意来了。若这次应允,以后还不知有多少理由等着她,她看起来有这么傻吗?

“你说得对,”李晚抬起头,脸上绽开一个毫无城府、甚至带着点傻气的笑容,声音清脆得像山涧里的泉水,瞬间打破了沈金宝营造的那点“祖宗威压”,“祠堂漏雨可是大事!老祖宗淋着雨,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心里头哪能安生呢?”

男人一愣,脸上那副“代表祖宗”的严肃表情差点没绷住,细小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狂喜和轻蔑。 呵,果然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看来爹的主意成了!外来就是眼皮子浅!沈母在一旁着急的不得了,这李晚,不是说精明能干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拿捏?难道是顾及新嫁娘的身份,不想得罪人?沈母正要开口,就被李晚打断了:“娘,我听安和说过,咱们家是后来的,也进沈家族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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