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这孩子,小嘴就是甜,心也细(1/2)
地上用大大小小、颜色深浅不一的石子铺出了一条蜿蜒的“小河”,河岸是深褐色的小木棍仔细围成的,缝隙间还点缀着几片嫩绿的草叶。河里漂着几片形状不一的落叶权当“小船”,最妙的是,巧儿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片半透明的薄石片,斜斜地放在“河面”上,阳光照过来,竟真有些波光粼粼的意味。
河对岸,用更小的石子、掉落的各色花瓣和嫩草叶,拼出了几间“小屋”。石子的颜色有深有浅,巧妙地构成了墙壁和屋顶的层次。甚至还有个小石片当“门”,门边用两根短短的木棍做了个“门框”。她们还用捡来的几根短短的、带着枝桠的枯枝,巧妙地插在“屋”旁,宛如小小的果树。巧儿正小心翼翼地将一片半黄半绿的槐树叶子放在“小院”中央,看样子是想做个“石桌”或“蒲团”。
小宝像个小陀螺,在两个姐姐身边转来转去,手里捧着一把新捡来的小石子、几片形状特别的落叶,随时准备递上去。他的小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仿佛这作品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事实上,他也确实帮忙捡了不少材料。
另一侧,冬生和阿九的作品则更“务实”一些。冬生面前的地上,用木棍和石子,端正地摆出了一排字。李晚数了数,正好十个:“天、地、日、月、山、水、田、禾、雨、人”。每个字都工工整整,笔画清晰。尤其是“田”字和“禾”字,用的石子大小均匀,摆放得横平竖直,看得出这孩子做事一贯的认真。
阿九面前的作品则丰富得多。正如他所说,他摆了许多字:“人”“口”“田”“山”“水”“木”“李”“九”。其中两个字最惹人注意:一个是“李”,一个是“九”。他用十几颗光滑的鹅卵石精心摆出了“李”字的框架,笔画连接处用小木棍填充,整个字结构匀称,颇有几分书法的意味。而“九”字则别出心裁地用一根天然弯曲的细树枝摆成,弯钩的弧度恰到好处,颇具童趣。
最让李晚动容的是,阿九在每个字旁边,都用碎石子摆出了一个小小的笑脸图案。笑脸很简单,三颗石子——两颗做眼睛,一颗做嘴巴,但排列的角度却各不相同,有的笑弯了眼,有的咧着嘴,憨态可掬。而在“李”字和“九”字旁边,他还用嫩黄色的槐花摆了两个小小的心形。
小宝自己的“作品”在一旁,用三颗小石子摆成的“三”和用两根小木棍和一颗石子拼出的“小”字,虽然简单,却工工整整。旁边还有他用几片叶子摆的一朵“花”,虽然不太像,但那份用心显而易见。
“晚丫头来啦!”看到李晚过来,沈母笑着招手,“你快看看孩子们多能干,这么一会儿就拼出这么多好东西!我这老婆子看着,心里都欢喜。”
小姑子沈婷也直起身,笑容满面地说:“嫂子,你快来评评。巧儿和二丫的这幅‘村落春景图’很有灵气,布局巧妙,用料也讲究;冬生的字规范工整,一个错都没有;阿九的想法很特别,你看他摆的这些笑脸,多有意思;小宝也进步很大,这两个字摆得端端正正。”
周桩子媳妇在一旁搓着手,憨厚地笑道:“这帮小祖宗可真能干!这一通捡拾,后院利索多了。这些石头子儿、树枝子儿,平日里瞧着不起眼,到他们手里倒成了宝贝。尤其是二丫和巧儿,两个小丫头心细得很,专挑好看的捡。”
李晚走上前,先向沈母问了安,然后饶有兴致地蹲下身,细细观看孩子们的成果。她先走到二丫和巧儿这边,柔声问:“二丫,巧儿,能跟我说说,你们摆的是什么吗?”
二丫胆子大些,指着“小河”说:“主子,这是咱们村口的小河!春天水可清了,能看见底下的石子儿。你看,这是河边的树,这是房子,这是院子……我和巧儿想拼一个咱们在野猪村的家。”她指着那个槐树叶,“这是院子里的石桌,夏天可以在下面吃饭、乘凉。这些,”她指着那些花瓣,“是院子里开的野花,有黄的、粉的、白的。”
巧儿补充道,声音细细的但很清晰:“我们还用不同的石子摆出了小路,从家门口通到河边。早上可以去河边洗脸、洗菜。”
李晚由衷赞叹:“摆得真好!有河,有树,有房子,有花,还有院子里的生活,想法真棒!”她摸了摸两个小姑娘的头,“观察得很仔细,手也巧。尤其是这条河,用不同颜色的石子表现出水流的深浅,很有心思。”
巧儿和二丫听见李晚的夸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二丫抿着嘴笑,悄悄用脚尖蹭了蹭地,又忍不住抬头看向李晚:“主子喜欢就好!其实……其实我们本来还想摆只小鸡,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小石子。”
巧儿则害羞地往二丫身边靠了靠,小手轻轻捏着衣角,脸上却绽开一朵小小的笑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小伙伴一起摆出的“家”,忽然觉得那些石子、落叶和花瓣,在午后的光里显得格外好看。这个“家”虽然简陋,却充满了温暖的回忆。
李晚又走到冬生和阿九这边。她先看了看小宝的作品,摸了摸小宝的头:“小宝才学了没多久,就能拼出‘三’和‘小’,非常棒!这朵‘花’也摆得很有创意。以后还要继续努力哦!”
小宝用力点头,小脸涨得通红:“嗯!以后我还要学更多字!要像冬生哥那样,能摆十个字!”
李晚笑着转向冬生,指着地上的字考他:“冬生,这个‘禾’字旁边为什么摆个‘田’啊?”
冬生小脸严肃,认真答道:“东家,这是‘禾苗’的‘禾’,这是‘田地’的‘田’。我爹说了,禾苗长在田里,有田才有粮。我把它们摆在一起,因为它们是一起的。”
“那这个‘雨’字呢?”李晚又问。
“下雨了,禾苗才能长得好!”冬生答得响亮,“我爹还说,春雨贵如油。春天多下几场雨,秋天的收成就能好一些。”
李晚点头赞许:“冬生摆的字都很正确,而且能说出它们之间的联系,说明冬生不光认识字,还懂了意思,很好!这些字选得也好,都是跟咱们庄稼人息息相关的好字。”
冬生的小脸瞬间亮了起来,不自觉挺起了小胸脯。他平时话不多,但做事踏实,学习也刻苦。能得到李晚的肯定,对他来说是莫大的鼓励。
周桩子媳妇站在一旁,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笑意像春水一样从眼角漫出来,挡也挡不住。
当初带着孩子跟着丈夫来到沈家,除了丈夫对镇北将军的忠心和感激外,最主要的还是想走出那个贫困的村子,找条谋生的路。刚到野猪村时还有些后悔,说是保护将军的家人,却跟了个村妇,能有啥盼头。没想到……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东家娘子就带着他们搬进了这城里的大宅院,儿子冬生还能跟着阿九少爷一起学习,认识了不少的字,让他们的生活有了盼头。
最后,李晚停在阿九的作品前。看着那用不同材料精心摆出的两个字,还有旁边那些稚气却温暖的笑脸图案,李晚心中软成一片。她看着阿九亮晶晶的、带着些许期待和不安的眼睛,笑着说:“阿九摆得最用心了。字摆得端正,这个‘九’字还用树枝摆出弯钩,很有想法。旁边的这些笑脸,是代表开心吗?”
阿九用力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又带着点骄傲:“嗯!是开心的阿九。这个,”他指着“李”字旁边的心形槐花,“是阿九喜欢姐姐。这个,”又指着“九”字旁边的心形,“是阿九也喜欢自己。”他说完,偷偷瞄了李晚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耳朵尖微微发红。
一句话说得李晚心头发暖,也逗得沈婷和周桩子媳妇都笑起来。沈母也忍俊不禁:“这孩子,小嘴儿就是甜,心思也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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