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锈蚀齿轮(1/2)

“幽灵徘徊于七重帷幕之外,钥匙在锈蚀的齿轮间低语。”

这行诗如同一个冰冷的咒语,悬在黑暗的隔离实验室中,悬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它的到来,彻底撕碎了“与世隔绝”的假象,也带来了远超预期的寒意。

“谁发的?怎么通过封锁线路发进来的?”林小雨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诗句本身听见。

“线路本身可能就有我们不知道的后门或漏洞。”一位负责通讯解析的成员脸色发白,“关键是‘七重帷幕’和‘锈蚀的齿轮’……听起来像某种地点或机关的隐喻。”

陈星没有参与猜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a-3留下的奇异符号上,以及那句诗中反复出现的“钥匙”一词。

钥匙……a-3留下的符号,就是某种“钥匙”。而“锈蚀的齿轮”……

他的目光落在实验室角落,那台被拆解了一半、用于研究李默早期规则转换器的老旧设备上。那设备的核心,是一组复杂的、如今早已被更高效灵能结构取代的物理齿轮与杠杆系统,象征着一个更粗糙、更“物质”的时代。因为年代久远且缺乏维护,那些金属齿轮表面确实覆盖着一层黯淡的氧化层。

锈蚀的齿轮?

一个近乎直觉的念头击中了他。a-3的符号是规则层面的“钥匙”,但或许,要“使用”或“验证”这把钥匙,需要一个物理的、与旧时代相连的“锁孔”?一个被遗忘的、与当前“灵韵”和李默灵能体系都不同的“接口”?

“检查那台老式转换器,”陈星指向角落,“特别是它的核心联动齿轮组,有没有异常的规则残留,或者……不属于原始设计的物理刻痕。”

团队立刻行动起来。在昏暗的应急照明下,他们小心地进一步拆解那台笨重的机器。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当最中心的一组压力调节齿轮被取下时,林小雨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齿轮内侧,一个极隐蔽、绝非生产磨损形成的凹槽里,嵌着一块米粒大小、黯淡无光的灰色晶体。晶体表面,用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精度,蚀刻着与a-3留下的符号同源的、但更加复杂几分的纹路!

“这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有人颤声问。

没人知道。这台设备在李默时代早期投入使用,随后被淘汰,一直作为历史教学实物存放在k7区仓库,直到被陈星团队搬来研究。它可能已经在这里沉寂了几十年。

“幽灵……”陈星拿起那粒晶体,触感冰凉,没有任何能量反应,“这就是‘锈蚀齿轮’里低语的‘钥匙’……或者,是钥匙的一部分。”

他们将晶体与a-3留下的符号进行比对和关联分析。在低功耗计算单元竭尽全力的运转下,一个惊人的发现逐渐清晰:a-3的符号像是某种“基础字母”或“启动代码”,而这晶体上的纹路,则像是更复杂的“语法规则”或“验证协议”。两者结合,可能构成一套完整的、用于与某种极其古老或隐秘的规则系统进行交互的“语言”!

这套语言,既不同于李默的数学化规则体系,也不同于“方舟子体”那种充满象征与哲学意味的规则表达。它更……底层,更抽象,仿佛描述的是规则本身如何“诞生”和“变迁”的元逻辑。

“这晶体上的能量 signature……极度微弱,但残留的特征……”负责能量分析的成员抬起头,眼中充满难以置信,“与我们在‘规则井喷’事故中,伪造‘历史缺陷’时使用的数据特征……有高度相似性。不是一样,是……同源。”

也就是说,这台老设备里藏着的秘密,很可能指向一个真实存在的、李默时代早期(甚至更早)就被发现并试图掩盖或隔离的“规则异常”或“历史结构”!他们歪打正着,用真实的历史幽灵,暂时骗过了ai?

而那个发送诗句的“幽灵”,知道这个秘密。他\/她\/它,在引导陈星,将a-3的“钥匙”插入这个尘封的“锁孔”。

目的是什么?

陈星没有时间细想。a-3的倒计时在一分一秒流逝。他必须决定,是否要在这被严密监控的牢笼里,尝试“使用”这把刚刚拼凑出来的、充满未知的“钥匙”。

风险巨大。任何非常规的规则活动,都可能立刻触发ai的强化扫描,甚至引来“深蓝议会”的直接干预。他们现在如同在玻璃鱼缸中,一举一动都可能被注视。

但如果不试,a-3可能在一个月后彻底消散,他们可能永远失去这缕最理解“共生”本质的意识,也失去了与“方舟子体”深层沟通的最佳桥梁。那个神秘的“幽灵”既然能传来信息,或许也意味着外部存在着某种转机或接应。

“我们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窗口期’。”陈星做出了决定,“一次连ai的常规扫描都会暂时忽略的‘背景噪音’。”

“什么能制造这种窗口?”林小雨问。

“城市规模的规则事件。”陈星调出仅能访问的、有限的公共网络信息,“比如……一次‘归零之寂’的应力测试达到峰值,或者一次大型的‘灵韵’网络区域性升级维护。那时,ai和所有监控系统的注意力都会被主要事件吸引,对我们这种‘隔离区’的监控会降至最低。”

“下一次应力测试峰值预测在……五天后。”成员查看记录。

“网络维护没有固定周期,但根据以往‘盖亚’节点的扩张规律,近期很可能有一次针对新覆盖区的集中优化。”另一个成员补充。

“赌一把。”陈星眼神锐利,“两个都可能发生,也可能都不发生。但我们必须准备好。在这五天里,我们要完成三件事:第一,尽最大可能解析这套‘钥匙语言’,至少弄明白启动它会有什么样的规则现象,以及如何最小化其波动。第二,改造这台老式转换器,以它为基底,搭建一个临时的、能够承载‘钥匙语言’输入的规则接口。第三,制定至少三套应急方案,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包括被ai发现,或者引来未知的东西。”

工作再次以极限状态展开。能源的限制让他们只能轮流使用核心计算单元,每个人都在与疲劳和焦虑斗争。解析“钥匙语言”异常艰难,它似乎违背了许多现有的规则常识,许多结构在逻辑上自相矛盾,却又在更高层面形成一种诡异的自洽。这感觉不像在学习一门语言,更像在理解一种精神分裂的宇宙观。

改造老式转换器同样棘手。他们必须在不明显改变其外部规则特征的前提下,内部重接线缆和能量通路,使其能够接受“钥匙语言”的输入并产生可控的规则反馈。工具和材料极度匮乏,很多工作近乎手工艺。

第五天,在预测的应力测试峰值到来前六小时,他们完成了所有准备——至少是理论上的准备。

那粒灰色晶体被小心地嵌入改造后的转换器核心接口。a-3的符号序列已经输入完毕,随时可以启动。实验室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紧张。应急方案a到c写在每个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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