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2/2）

“随便你。”

“还是用温和的方式吧。”

“......”

真突然不知如何接话。

早知如此就不开口了。

他轻拍额头，沉默地继续向前。

布鲁克在旁边轻笑一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都准备妥当了吗？”

“没问题。”

实验室里，站定的两人先后应答。

对真而言，这不过是又一次寻常的跨界之旅——这种事对他已渐渐习以为常。

在他感知里，穿越世界更像是换个地方散步。

虽各地风土人情迥异，但他始终兴致缺缺。

而布鲁克同样平静从容，毕竟准备万全。

唯一忧虑的，可能是能否准确抵达故乡，而非连累真同赴未知之地。

“可以启动了。”

真抬手示意明白。

随即掌心翻转，灰雾状的空间屏障笼罩二人。

布鲁克只觉视线恍惚，已然身处异处。

碧空如洗，海天一色。

夹杂咸腥味的海风掠过，掀起他的衣角。

刹那间他明白——这是魂牵梦萦的故乡。

不远处，几座荒草丛生的墓碑已显斑驳。

还散落着熟悉物件。

都是同伴遗物，被他安放在此。

“真是......”

泪水不受控地涌出。

“明明只剩枯骨，竟还能流泪呢。”

布鲁克慌乱地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远处的阴影里，真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过了很久，布鲁克终于控制住情绪。

真是丢脸啊。布鲁克背对着真，声音沙哑。

真依旧保持沉默，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有些伤痛并非言语能够抚平。

这时，码头的喧哗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动作都快点！

一艘锈迹斑斑的钢铁船只停靠在岸边——这显然不是布鲁克记忆中那个木制帆船的时代了。

这些人看着不太对劲。真皱起眉头。

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感受到那群人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满脸横肉，眼神凶狠，身上还带着明显的水手特征。

真意外，这个时代居然还有海盗。布鲁克的声音充满感慨。

欲望永远驱使着某些人铤而走险，特别是在这片覆盖着广袤海洋的世界里。即使大航海时代早已结束，但对财富的渴望从未改变。

真先生，请稍等片刻。布鲁克拔出佩剑，歉意地说道。

他特意挑选了这个偏僻的无名小岛来安葬同伴，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允许这些人在岛上为所欲为。

这地方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行吧。

真微微颔首，暂且按下了出手的念头。

既然布鲁克发话了，那就稍等片刻。

话音未落，布鲁克猛然发力，身形骤然从原地消失。

这些年他并非虚度光阴，为了消磨时光学了不少本事。

连海军六式都练成了。

一具骷髅居然能使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运气不错，差点被暗流吞没了。

海贼首领模样的男人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为追寻宝藏，他们选了条无人涉足的航线。

结果险些葬身大海，幸而发现这座岛屿。

看来老天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嘴角刚扬起笑意，不远处突然传来手下的骚动。

这什么鬼东西？！

骷髅在动！

慌什么！肯定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见识广博的船长厉声呵斥。

听罢，海贼们稍微镇定下来。

敢跟着走这条绝路的都是亡命之徒，区区骷髅还吓不倒他们。

能请各位离开这座岛吗？否则我会很困扰的。

布鲁克说着摆出迎战姿态。

他心知这群人不会乖乖听话。

说这话不过是出于习惯罢了。

开什么玩笑？

果然，一个干部模样的男人满脸讥笑。

在他看来，对方如此紧张这座岛，必定藏有宝物。

他们岂会轻易离去？

就算没有宝藏，把这具骷髅卖掉也能挣不少钱。

夜明曲·直贯穿。

沙哑的嗓音划破空气。

寒光闪过，布鲁克的细剑已经刺穿第五个敌人的咽喉。

这个高瘦的骷髅永远保持着击剑家的优雅姿态，腕部轻转便挑落三柄来袭的刀刃。与其说是生死搏杀，不如说是举办着死亡音乐会。

夜曲·弦月突刺！

安魂调·霜华斩！

白骨手指在剑柄上跃动，每一次颤音都带起血花。残肢碎刃在空中划出凄美的抛物线。

恍惚间，他又听见了熟悉的哄笑。

布鲁克你这骨头架子！用点力啊老家伙！

最后一个敌人跪倒时，布鲁克忽然转向身后张开臂膀：伙计们看见了吗——

腐叶在寂静中飘落。

伸出的骨掌缓缓垂落。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剑锷，发出哒、哒的声响。

墓碑群像沉默的观众。布鲁克摘下礼帽按在胸前，独奏终究少了和声部。

请原谅我的失礼，真先生。

白骨构成的躯体比墓碑更冰冷。当传送光幕消散后，布鲁克用剑尖在泥土上刻下新的五线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