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袍现身灰烬镇（1/2）

铁匠铺的炉火早已熄了，只剩下一堆灰烬在风里轻轻打旋。维恩靠在墙边，右手还握着“暮影”的刀柄，指节因长时间紧绷而泛白。他右眼的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带来一阵钝痛，从颅骨深处蔓延至太阳穴。塞琳娜站在桌旁，手按在那半块徽记上，呼吸平稳，却不敢闭眼。

屋外的夜没有声音，连虫鸣都消失了。风不是吹来的，是贴着地面爬进来的，带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像久未开启的地窖突然被人掀开盖子。

第一道裂痕出现在门框左侧，木质表面无声龟裂，如同被看不见的手撕开。紧接着，墙体轰然塌陷，三具人形从破口处踏入——它们曾是亡灵法师，如今却被缝合成了某种扭曲的存在：关节反向弯曲，皮肤呈灰绿色，胸口嵌着黑石核心，散发出幽冷的蓝光。最前方那一具手持骨刃，指尖滴落的液体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维恩动了。

他没有喊，也没有回头。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左眼骤然亮起暗金光芒，将“晨曦”自腰间甩出，匕首划过弧线，精准钉入首具傀儡脊椎连接处。光明魔力瞬间爆发，刺目的白光如刀割开黑暗，那具躯体剧烈抽搐，黑石核心炸裂，残肢倒地时已化作焦炭。

第二具扑向塞琳娜。她抬手，掌心浮现一层微弱的空间褶皱，像水波般荡开。傀儡前冲之势戛然而止，仿佛撞上无形墙壁，随即被一股力量横向推去，直坠入角落的熔炉槽中。铁槽内尚存余温，滚烫的金属残渣裹住它的身体，发出沉闷的爆响与皮肉烧焦的气味。

第三具最为敏捷，绕至维恩身后，手臂变形为利爪，直掏后心。维恩侧身闪避不及，肩胛处被划出三道深痕，血涌而出。他咬牙旋身，抽出“暮影”，以掌缘击打刀背，将暗黑魔力灌注其中。匕首刺入对方头颅时，黑雾顺着伤口钻入，迅速侵蚀其核心结构。那具傀儡僵立片刻，随后瘫软倒地，黑石碎裂，内部残留的灵魂碎片发出一声短促哀鸣，便彻底消散。

战斗结束得快，但空气并未恢复平静。

院中沙地上，一道身影缓缓走来。黑袍垂地，每一步落下，脚印边缘都会渗出血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在泥土中蔓延。他停在破碎的门口，人骨法杖轻点地面，那只独眼透过兜帽注视着屋内的一切，目光最终落在维恩脸上。

“不错。”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温和，“能在我制造的三具‘蚀魂者’手下全身而退，你比记录中的更有趣。”

维恩没有回答。他挡在塞琳娜前方，双匕首横于胸前，左手握“晨曦”，右手持“暮影”，两股截然不同的魔力在他掌心交织，形成一团不稳定的漩涡，光线在其周围扭曲。

黑袍微微偏头，像是在打量一件艺术品。“维恩·克雷德。”他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如同教师点名学生，“光明与暗黑共存之体，双天赋的杂种。你知道自己有多稀有吗？又或者，你是否明白这种存在本身就是对神律的亵渎？”

维恩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叫出他的名字，不是代号，不是通缉令上的描述，而是完整的名字。他喉咙发紧，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想要什么？”他问。

“不是我想要什么。”黑袍轻轻抬起手，指尖指向塞琳娜，“是命运选择了你们。她是容器的种子，你是钥匙的持有者。而我，只是来确认试验品是否合格。”

话音未落，他杖尖一挑，地面血纹骤然亮起，三具傀儡残骸猛地抽搐，黑石重新燃起幽光。它们还未完全死去，只是被暂时压制。

维恩知道不能再等。

他低声对身后说：“去后屋，拿药粉和干粮，别停下。”

塞琳娜没说话，转身就走。她的脚步很轻，但在这一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之上。

黑袍笑了，笑声像是锈铁相互摩擦。“你以为逃就能改变结局？你的养父当年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