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旧剑中的秘密（1/2）

沙粒在风中翻滚，掠过艾丹僵直的手指。维恩的左手还停在半空，仿佛刚才握住的不是垂死的臂膀，而是某种即将熄灭的火焰。他没有再看那具逐渐被风沙覆盖的身体，只是缓缓站起身，肩上的旧骑士剑沉得像一座山。

塞琳娜靠在断岩边，呼吸浅而急促，手指仍搭在“碎星”的剑柄上，但指尖微微颤抖。她没说话，只是朝他轻轻点头。

维恩低头看向手中的剑。剑身沾着血与焦灰，刃口崩了两处，是艾丹最后砸进魔狼咽喉时留下的伤痕。他用拇指摩挲剑柄上的皮革缠带——那上面有熟悉的磨损纹路，曾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日复一日地擦拭。现在它冰冷、干裂，像一段被烧尽的绳索。

他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剑柄底部的金属箍有一道极细的缝隙，几乎与皮革纹路融为一体。他早该发现的。艾丹从不让他碰这把剑，却总在深夜独自摆弄它，炉火映着他独臂的影子，嘴里念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维恩用力一拧。

“咔。”

一声轻响，剑柄底盖弹开，一张卷得极紧的羊皮纸滑落掌心。他蹲下身，将它铺在沙地上。塞琳娜立刻挪了过来，跪在他身旁。

羊皮纸上绘着错综复杂的线条，像是地下河脉，又像是某种古老的路径网络。节点以奇特符号标注，其中一处正泛着微弱的银光——正是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一条红线贯穿整幅地图，终点指向荒漠深处的一座孤峰。

“这是……”塞琳娜声音低哑，“地脉？”

维恩没回答。他的左眼只能勉强捕捉轮廓，但那光芒却刺得他太阳穴发紧。他忽然想起某个雨夜，铁匠铺里炉火未熄，艾丹坐在角落，手里拿着这块地图的一角，低声说：“只要命石还在，影路就没断。”

那时他以为那是疯话。

现在他明白了。艾丹不是临时赶来救他。他是算准了这一刻。

“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儿。”维恩嗓音干涩，“他知道魔狼会追来，也知道……他会死。”

塞琳娜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抚过地图上的光点。“所以他把剑留给你，不是为了战斗。”她抬头看他，“是为了带你走这条路。”

维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冷意。他小心卷起羊皮纸，塞进内衬夹层，动作缓慢却坚定。右手顺势按住“暮影”匕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风忽然停了。

远处沙丘的背脊上，一道黑影缓缓浮现。

黑袍缓步走下斜坡，人骨法杖轻点沙地，每一步都留下暗红印记，如同踩在凝固的血泊之上。他站在距两人十步之外，猩红的独眼扫过艾丹的尸体，嘴角扯动了一下。

“忠诚。”他开口，声音像是从腐朽的木箱里传出，“总是最无用的东西。”

维恩不动，只将身体微微侧移，挡住塞琳娜的视线。

黑袍的目光落在他肩上的剑。“你那位养父，曾是烈焰王国最骄傲的副团长。”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泛起一层黏稠的暗光，“可最终，也不过是一具等待风化的尸骸。”

“你说完了？”维恩终于开口，声音比沙砾更粗粝。

“没有。”黑袍轻笑，“我说的是事实。而你，正握着一个不该存在的秘密。”他盯着维恩的胸口——那里藏着地图的位置，“影裔的地脉图，本该随他们的种族一同湮灭。你拿到它，只会引来更深的黑暗。”

维恩冷笑：“那你为何亲自追来？怕我走得不够远？”

黑袍沉默了一瞬。然后，他缓缓举起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