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四阶灵枢的代价（1/2）

月光勾勒出那根木杖的轮廓，颅骨在风中轻轻晃动。维恩的手指扣紧匕首柄，掌心血符搏动得愈发紊乱，像有一只手在体内拉扯他的脊椎。他想向前走，可双腿如同灌满了熔化的铅水，动弹不得。

塞琳娜察觉到他的僵硬，指尖迅速搭上他手腕脉门。她没说话，只是将另一只手贴在他后背，微弱的空间之力渗入肌理，试图稳住那正在崩解的魔力回路。维恩喉咙里滚出一声闷哼，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他能听见了，从灵枢深处传来的声音，不是风，不是沙，是成千上万张嘴在同时低语，声音混杂着哭嚎与祷告，仿佛整片荒漠底下埋葬的亡魂都苏醒了。

“停下。”塞琳娜突然压低声音，手指收紧，“你在强行引导能量。”

维恩没回答。他闭上仅存的左眼，用刀尖划开掌心，鲜血顺着纹路流入岩缝，在地面勾画出一个残缺的六芒阵。这是他在伊格尼斯沉睡前偷学的古法，不完整，却可能是唯一能重启灵枢的方式。光明与暗黑之力随着咒语残音缓缓汇聚，刚触及胸口便猛然炸开，像是两股激流撞上了断堤。

剧痛让他跪倒在地，额头抵住冰冷岩石。幻象瞬间涌入：灰烬镇的火光中，一个小女孩被火焰吞没，她回头望来，脸上竟有塞琳娜的眼睛；艾丹站在烈焰中举起断臂，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远处沙丘之上，他自己躺在血泊里，双匕交叉于胸前，而塞琳娜正俯身哭泣。

“不是真的……”他喘息着，指甲抠进石缝，试图靠痛觉锚定现实。

可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晰。“容器……觉醒吧……归位……”它们不再只是耳鸣，而是直接在意识里响起，每一个字都像钉子敲进颅骨。他的右眼虽已失感，却感到一阵冰寒蔓延，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那空洞的眼窝向内窥视。

塞琳娜猛地扑上前，双手抱住他肩膀，用力摇晃。“维恩！睁开眼！看着我！”她的声音像一根细线，勉强穿过了层层叠叠的嘶吼。她抬手在他眉心轻点，空间之力震荡而出，短暂切断了魔力循环。维恩浑身一颤，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呜咽，终于睁开左眼。

视线模糊，但看到了她。银发沾着沙粒，脸颊被风吹得泛红，眼底布满血丝，却仍死死盯着他，不肯移开半寸。

“别再试了。”她说，嗓音沙哑，“你撑不住的。”

“必须试。”他嘶声道，抬起颤抖的手推开她，“他们不会停，我也不能倒下。”

他再次盘坐，重新引血入阵。这一次，他不再压制体内的冲突，反而主动放开灵枢壁垒，任由光明与暗黑之力冲撞融合。裂缝在胸腔深处扩大，每一分扩张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在松动——某个雨夜母亲喊他回家的声音、教室角落里同学的哄笑、坠河时水流灌入肺部的窒息感——这些片段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又消散。

就在他即将彻底陷入混乱之际，地面骤然震动。一道熔金色的光自他影中升起，半透明巨龙形态凭空显现，龙爪重重按在他天灵盖上。伊格尼斯的声音如地底雷鸣：“你在把自己变成祭品！”

维恩挣扎着抬头，透过模糊视野望向那双燃烧般的瞳孔。“我没有选择。”

“有！”伊格尼斯怒吼，龙尾横扫，将周围砂石尽数震飞，“你的灵枢本不该存在！双天赋不是恩赐，是诅咒！每一次提升，都是对你‘人’这一存在的剥离！”

维恩嘴角抽动了一下，竟笑了。“那又怎样？只要还能站着，就能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