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地脉穿梭·沙影的指引（1/2）

浓雾里传来低低的声音，越来越多。维恩握紧匕首，站在原地不动。他感觉脚下的地面在抖，裂缝慢慢爬到他的靴子边。士兵们都往后退了，只有雷恩还站在高坡上，盯着那片翻滚的雾。

维恩抬起左手，护心镜突然变得很烫，差点烧伤他的手。他低头一看，发现镜子表面有了细小的裂纹，像是从里面被撑开的。这种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不是敌人造成的，倒像是一种召唤。他想起艾丹留下的旧剑柄上刻着的符号，那些线条他以前觉得只是装饰，现在却记得很清楚。它们和地上的裂缝走向一样。

他蹲下来，用匕首割破手掌，血顺着刀刃流下，滴进最宽的那道裂缝。血一落地，地面猛地一震，裂缝迅速变大，边缘发出幽蓝色的光。一股吸力从地下传来，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他回头看了一眼塞琳娜所在的马车，见她还在昏迷，就咬牙往前走了一步。

就在他双脚离地的时候，一道黑影从裂缝中冲出来。那东西没有实体，也没有声音，但维恩立刻认出了它。红眼睛在黑暗中亮起，接着是模糊的身影，像是一团流动的烟。他没动手，只是看着那双眼睛。他知道这是谁。

沙影抬起手，掌心向上，做了个拉的动作。维恩感觉身体一轻，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裹住，快速往下沉。他最后看到的是雷恩跑过来的样子，还有那片不动的浓雾。下一秒，头顶的光没了，四周变成深蓝色。

通道里很安静，只有风在耳边轻轻吹过。维恩发现自己漂浮着前进，身体被黑色雾气包围。他能呼吸，也能动，但每次想加快速度都会被挡住。沙影在他前面半步，身影比以前更淡，好像随时会散掉。

他们经过的地方，飘着很多黑灰色的人形。那些不是活人，也不是尸体，更像是空壳。每个人都穿着破布衣，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暗色。维恩靠近其中一个时，它忽然晃了一下，发出一个很短的声音，像是“救”。

他停下脚步，伸手想去碰，却被沙影拦住了。那只手没有实体，是雾组成的，但却有力量。维恩明白了——不能碰。这些人还在挣扎，可一旦接触，他们就会彻底消失。

他闭上眼，混沌之瞳自动打开。这次他不用来看敌人，而是用来听声音。眼前出现无数条细线，连着每个漂浮的身体，全都通向通道尽头。这些线颜色不同，有的灰，有的紫，最粗的一条是纯黑色的，像是被污染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流血。他忽然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小的黑色碎片。这是他以前捡到的影子残片，一直带在身上。碎片碰到血后开始发热，周围的雾气退开了一圈。他抬头看沙影，对方第一次转头，目光落在碎片上。

那一瞬间，维恩感觉到一点共鸣。不只是来自碎片，也来自他自己。光明和黑暗的能量本来会互相排斥，但现在它们在体内慢慢流动，形成一种奇怪的平衡。他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他知道这条路必须走完。

沙影继续往前走，比刚才快了些。维恩跟在后面，不再说话。他知道问也没用。这里不允许多说话，一开口就会感到更大的压力。他只能看着前方，看着那些空壳一个个落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