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在杜王町有突破的日子(1/2)

第一百三十章

在露伴那带着淡淡嘲弄的“普通人水平”评价后,搜查的节奏明显加快了。既然已经确认刻字者采用了重复且刻板的隐藏方式,寻找剩余的信息就变成了按图索骥的体力活。

仗助和梅戴也立刻投入到对其余柜子的仔细检查中,空气里漂浮着陈年灰尘被搅动后的微末气息,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时光深处的滞涩感。

“这里!”这次出声的是仗助。

他在检查靠西墙的第二个柜子时,在柜子背面靠近右上角的角落里发现了第三处刻痕。位置再次变化,但那种用力镌刻的深凿感依旧。

露伴立刻凑了过去,梅戴也放下手头正在查看的柜子,走了过来。三道光束汇聚在那片新的刻痕上。

同样无需多言,露伴蹲下身,熟练地进行临摹、查证。他的侧脸在手电光下半明半暗,眼眸专注地扫过词典页面,指尖快速划过一行行细密的印刷字。

片刻,他抬起头,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响起:“‘die seele erwacht daraufhin.’”

他看向梅戴和仗助,一字一句地翻译:“‘灵魂就此觉醒。’”

“灵魂……”仗助重复着这个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在场三个人都是替身使者,他们比任何人都更理解“灵魂”以实体形式“觉醒”并守护在侧的滋味。

三句话依次排列起来。

一箭划破空气。

它穿透血肉。

灵魂就此觉醒。

指向性已经强烈到无法轻易忽视了。这三句话如同三个循序渐进的章节,简洁、冷酷,却完整地勾勒出一个过程——一个接受了“箭”的选择和恩赐的过程。

仗助盯着露伴笔记本上那三行翻译过来的日文,又看看那三个对应的柜子,喉咙有些发干:“这、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说那支‘箭’是怎么让人得到替身能力的……”他想起了虹村形兆,想起了音石明,甚至想到了自己很早之前好奇康一觉醒[回音]时的模糊感受。

他清晰地记得康一当时对自己描述的话。

某种超越常规的力量强行破开了界限,从身体的深处涌入精神。

“描述得相当精准,甚至可以说是诗意的残酷。而且没有多余的修饰,直接核心。”露伴合上词典,用笔杆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掌心,绿色的眼睛中闪烁着淡淡困惑的光芒,“‘划破’、‘穿透’、‘觉醒’,动词用得极具力度和画面感。留下这些刻痕的人,要么亲眼见过这个过程,要么……对‘箭’的效果有着极其深刻的理解,甚至是亲身体验。”

梅戴一直沉默着,他的视线缓缓扫过那三处被发现的刻痕位置,又看向房间中央那个空置的圆柱形容器,最后落回自己摊开的手掌。他的表情很平静,但微微收缩的瞳孔和比平时更缓慢的呼吸都透露着他内心此刻的波澜。

“觉醒……”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某个被眼前线索触动的记忆片段,如同沉在水底的碎片,缓缓浮上意识的表面。

他想起来关于这个房间、这个金属门后的空间,其实还有一段不那么久远、却因为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而被暂时搁置的回忆。

“其实,”梅戴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轻,像是在回溯一段需要仔细梳理的往事,“关于这个金属门和房间……还有一些事情你们不太了解。”

仗助和露伴立刻看向他。

“我和承太郎第一次发现这里,确实是五月中旬。为了他的论文找海星素材,误打误撞来到北边海岬底下。”梅戴缓缓说道,目光投向门口的方向,好像能穿透墙壁看到那条通往金属门外的陡峭小径,“当时这扇门紧闭着,周围没有任何标识。我们最初只是好奇,试着破解门锁——但毫无头绪,所以只能给基金会汇报坐标,暂时给他们托管。”

“不过在那之后我找到了破开门扉的方法,那是我和同行人第一次进来。”话音一顿,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稍纵即逝后,便又语气平稳地往下诉说,“感觉就只是个废弃的、有点奇怪的暗室罢了。我们在这里简单地转了转,开启了主控制室的门后在这房间里找到了一处上锁的暗格。”

“暗格?”仗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话及此,梅戴点点头,抬手指了一下在角落阴影处的一个嵌在地面的方向,俩人顺着看过去,勉强能看清那边有个凸起的形状。

“但后来我回了家,从我陈列着纪念品的玻璃柜里找到了一个金属块。”梅戴微微垂眸,收回了手,指尖又无意识地划过旁边冰凉的仪器台面,“形状很不规则,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断裂下来的,材质也不甚特别。但其侧面的形状,就是那暗格表面凹陷的形状,于是我带着它重新返回了这里。”

他的叙述将仗助和露伴带入了那个只有他独自探索的情境。

“我在门外遇到了承太郎,把这事和他讲了,于是我们两个带着金属块重新进来。果不其然,那东西正好能严丝合缝地嵌进去。”

“于是暗格就打开了。”梅戴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看到了当时的景象,“里面是一个防潮防震的金属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放着两样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仗助和露伴,清晰地说出了那两样物品:“一个是石鬼面,另一个是‘箭’——和昨天见过的那支真品造型几乎一样,但材质和细节经不起推敲,是工艺精湛的赝品。”

“石鬼面?”岸边露伴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名词有点陌生,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词。

见露伴面露困惑,梅戴便用几句大白话把核心意思说透:“那是一种传说中的古代面具,据说能将人类转化为吸血鬼,不过和‘箭’一样,它们都是假的。”

露伴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他立刻追问:“然后呢?那些赝品现在在哪里?”

“我们仔细检查了箱子和两件赝品,确认它们没有危险性,也没有任何特殊的能量残留,就是做工很好的仿古物件。”在面对目光炯炯望着自己的露伴,他没有迟疑,当即开口继续说道,语气坦诚而直接,“但考虑到它们背后象征的意义,以及出现在这个隐秘地点的不合理性,承太郎将它们带走,交由spw基金会进行更彻底的检测,之后……应该是秘密销毁了。”

“所以说……这个金属门和后面的设施,起初并不隶属于现在任何已知机构,只是偶然发现的‘无主之地’。”

“但因为里面发现了这些敏感物品的赝品,出于安全和保密考虑,spw基金会之后才介入,将其纳入暗中管控范围,并进行了一些基础的维护和清理,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信息量有点大。

仗助一直皱着眉消化着梅戴的话,从意外发现金属门,到梅戴用金属块打开暗格,再到发现石鬼面和箭的赝品……这一切串联起来,让这个六边形房间的过去蒙上了一层更加诡异和复杂的色彩。

“也就是说,这个房间最初可能有一个未知的建造者和使用者。”露伴迅速整合着信息,语速很快,“然后他在这里用德文刻下了关于‘箭’的效果描述,还收藏了或制造了石鬼面和箭的赝品。然后不知何故,这个地方被废弃了,直到最近才被发现、被开启。”

他摸着下巴,目光再次锐利地扫视整个房间,最后定格在房间中央那个空荡荡的、圆柱形的透明容器上:“赝品被放在暗格的箱子里……那么,真品,或者这个房间原本设计的用途,会不会和这个放在正中央的这家伙有关?”

那东西一直静静地立在那里,透明材质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内部空空如也。他之前只觉得那可真是个奇怪的装置,但终究没多想。

讨论似乎又进入了一个瓶颈。知道了刻字的内容,推测了可能的背景,但刻字者的身份、具体目的,以及这三句话是否还有更深层的隐喻,依然迷雾重重。

仗助听着两人的分析,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的视线在房间里无目的地乱转,从柜子上的刻字痕迹到中央的平台,再到那个空荡荡的、在灯光下反射着微光的圆柱形容器。

那容器不高,也就到他腰际的位置,直径约有半米,通体由厚重的透明材料制成,侧面有密封的接口和极其复杂的卡扣装置,看起来绝不仅仅是装饰品。

一个大胆的、有些跳跃的念头,突然毫无预兆地蹦进了仗助的脑海。

他眨眨眼,盯着那个容器,又看了看梅戴提到的、曾经存放赝品石鬼面和箭的“地下暗格”,再联想到房间六边形的、便于观察的设计……

“呐,我说……”仗助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但又有点按捺不住的猜想,他伸手指向房间正中央那个显眼的透明容器,“德拉梅尔先生、露伴,你们有没有想过——”

突然收住话头,他眉头微蹙似在斟酌措辞,片刻后才缓缓抬眼,然后敲了敲那容器的外壁,发出清脆的“叩叩”声:“——有没有可能,中间这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观察窗’或者装饰……它以前,就是用来放那些‘东西’的?”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梅戴和露伴。

“我是说,不管是真的‘箭’、石鬼面,还是先生找到的赝品……如果要把它们放在这里,进行什么观察或者研究的话,放在这个正中心、四面八方都能看清楚、而且看起来密封性很好的大玻璃罐子里……”

仗助比划着:“……是不是还挺合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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