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在杜王町见血的日子(1/2)
第一百三十六章
“呵……有二就有三是么。”露伴咕哝着,把手里的乌龙茶放到了一边,“的确啊,理论上……是有可能连续掷出这种点数的,即使概率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六豹子’是五倍对吧……”岸边露伴抬眼,目光扫过桌上那堆三十枚筹码,又看了看仗助面前可怜兮兮的两枚赌注,“我会付钱的。都掷出这种点数了,我也没辙。”
他说得轻松,甚至有点洒脱,但仗助看着这样的岸边露伴,心脏砰砰直跳,一股强烈的不安让他后背发凉。
“是、是啊……”他扯动嘴角,试图跟着笑一下,却只发出几声短促又难听的“哈、哈”,脸色比哭还难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就这样隔着桌子,一个冷笑,一个干笑,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笑了一会儿,露伴忽然停了下来。
他将左手手肘撑在桌面上,摊开的左手掌,掌心向下,五指舒展,稳稳地摆在了光滑的桌面上。手指修长干净,在阳光下甚至能看到皮肤下淡淡的青色血管。
这个动作太过突兀和平静,以至于仗助和梅戴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不过这时候,梅戴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攀升到了。露伴此刻的状态太不对劲了,梅戴不是没见过露伴很开心的笑过,可现在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场合吧……
“露伴,等等——”梅戴下意识地出声想要阻止,身体也向前倾去。
但已经晚了。
下一刻,在仗助茫然的注视和梅戴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岸边露伴的右手快如闪电地抄起了刚刚写过规则的那支尖锐的金属签字笔,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般,笔尖朝下,朝着自己平摊在桌面的左手小手指猛地刺了下去!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皮肉被穿透的闷响。
笔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那层皮肤、肌肉和指骨之间的缝隙,将露伴的左手小指死死钉在了坚硬的木制桌面上!
鲜红的血珠几乎是瞬间就从笔杆与皮肉交接处涌了出来,迅速在光洁的桌面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露伴的脸色在瞬间惨白了很多,额角青筋跳动,但他死死咬住了牙,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剧痛而生理性泛出水光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狂热的火焰,死死盯向对面已经完全吓傻了的仗助,仿佛要透过他的皮囊,看穿能够在他背后操纵一切的、无形的东西。
露伴这突如其来的极端自残举动,让庭院里的空气瞬间冻结,随即如同在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让在场的另外两人陷入了极度的震惊和慌乱。
“岸边露伴!”“露伴!”梅戴和仗助他俩几乎同时失声惊呼。
梅戴脸色骤变,一直维持的冷静从容荡然无存,他霍然起身,本能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深蓝色手帕,另一只手急切地伸向露伴的胳膊,试图扶稳他,避免他因为剧痛而本能挣扎,导致那支穿透手指的笔造成更可怕的撕裂伤害:“别乱动!你的手——”
“别碰我!”露伴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剧痛让他的声音都变了调,但他用更强的意志力吼了出来,手臂一挥,甩开了梅戴的手,而因为这动作牵扯到伤口,他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你……你少管我!你也、不许乱动!吃你自己的……橙子去!”
而另一边的仗助已经完全吓傻了。
他脸色惨白如纸,眼睛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身体早就因为岸边露伴的“暴行”而猛地站起,湛蓝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那支笔和下面涌出的鲜血,看着露伴那因疼痛而扭曲却依旧凶狠的脸,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啊!?”
“我、我是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法……但你一定有作弊!”露伴重重地喘息了几下,强迫自己适应那锥心的疼痛,他抬起冷汗淋漓的脸,眼神死死锁住吓呆的仗助,声音因为咬牙强忍痛楚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凝重和愤怒,“我不能原谅……不能原谅自己竟然看不出你用什么办法。”
“你、你是不是疯了啊?!”仗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利地指向露伴,声音都在发颤,大多是因为惊惧。
“闭嘴!”露伴疼得大口喘气,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连嘴角都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你这小子……真是让人火大——!”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痛楚和怒火都吸进去,然后全部倾泻出来:“之前……我都是看在梅戴、还有其他人……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可是你现在却把我当成白痴戏耍……一想到你在心里偷笑,觉得我岸边露伴不过如此……我就忍不住……火大!!”
“露、露伴!”梅戴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他攥着手里的手帕,声音紧绷,带着焦急,“你冷静点!先别管什么作弊了,让仗助用[疯狂钻石]治疗一下!”
“对,对啊!你把手伸出来,我马上用[疯狂钻石]——”仗助如梦初醒,慌乱地往前探身,他伸出手就要去触碰露伴受伤的手指。
“你少啰嗦了——!”露伴整个人如同受伤的猛兽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露伴!别这样,会造成二次伤害的!”梅戴的警告脱口而出。
桌子被他起身的动作带得摇晃,上面堆积的白色筹码哗啦啦撒了一地,混入了渐渐扩散的血迹中,狼藉一片。但露伴毫不在意,他站稳身体,右手死死握住左手腕上方,试图抑制颤抖,但那穿透小指的笔依旧触目惊心。
他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额发,却依然用那双燃烧着执着火焰的眼睛与仗助对峙:“你以为我岸边露伴为什么要刺伤自己的小指!?就是为了让你不会——轻易退出这场‘游戏’!”
他抬起自己被笔钉穿的左手,这个动作带来的剧痛让他眼前黑了一瞬,但还是被他强行挺住了,甚至因为用力,将原本钉在桌面上的金属笔都硬生生带了起来!
笔杆脱离桌面,从他小指上被捅出来的窟窿掉了下去,鲜血顺着那个黑黢黢的洞口和手指尖滴滴答答地落在木板地面,开出更刺目的血花。
露伴的胸口剧烈起伏,沉浸在自己用痛苦浇筑的舞台中央,他向后踉跄了两步,脊背重重靠在旁边贴着规则的木质廊柱上,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
梅戴见状不再多说。
他眉头紧锁,湛蓝的眼眸中满是担忧和不赞同,但他了解露伴此刻的偏执,现在的露伴约莫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于是他静悄悄地、动作轻缓地绕开沉浸在自我献祭般情绪中的露伴,走到他的左手边,然后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用自己的那条深蓝色手帕,动作迅速而专业地在露伴小指的伤口上紧紧缠绕,打了一个牢固的止血结。
他的手很稳,尽管脸色并不好看。
露伴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动作,身体僵硬了一瞬,但最终没有抗拒,只是咬紧的牙关更用力了些。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中的狂热稍微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可怕的执念。他稍微低头看了看被梅戴包扎好的手指——手帕很快被血浸透,但确实减缓了血流速度。
露伴没有去看梅戴,重新将目光投向对面脸色变幻不定、咬着下嘴唇的仗助,声音嘶哑却清晰地开口,一字一句,如同宣判:“就再各掷一次。分出胜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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