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文脉西渐与帝国根基（2/2）

诸葛亮眼中闪过明悟的光芒：“陛下圣明！此策若行，犹如播撒种子于西土。或许短期内难见成效，然十数年后，数十年后，当西方贵族以拥有华朝典籍为荣，学者以研习华朝技艺为时尚，民间流传华朝道德故事之时，我华朝之影响力，将根植于其心。届时，纵有司马懿之辈擅权于一时，亦难敌这煌煌文脉之间化之力！”

朝堂众臣闻言，皆感震撼。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文化的力量，竟能如此运用。这不再是简单的“怀柔远人”，而是更为主动、更具战略眼光的文明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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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意志化为具体的行动。礼部衙署与格物院的印刷工坊立刻忙碌起来，雕版匠人日夜赶工，将精选的华朝文明精华，镌刻成适用于不同文字的版片。一箱箱散发着墨香的书册、图卷，被小心翼翼地封装，贴上封条，交由那些持有“四方馆”特殊符信的官营或特许商队，随着丝绸、瓷器和茶叶，踏上了西行的漫漫古道。

与此同时，在华朝影响力已然稳固的南洋，“香料群岛”的各个港口，一种更具象的文化输出也在悄然进行。由朝廷资助、当地华商兴建的“文华书院”在几个主要岛屿拔地而起。书院不仅教授当地土邦贵族子弟学习汉语汉字，更传授算学、农耕技术，讲解华朝的历史典故与伦理道德。身穿儒衫的华朝学者，与皮肤黝黑的岛上少年同处一室，朗朗读书声飘荡在热带的海风之中。

海军南洋巡阅使王景弘，在执行巡航护商任务之余，也肩负起推广“文华书院”的职责。他带着精美的瓷器、丝绸和书籍，拜访各个土邦酋长，宣扬华朝皇帝的“仁德”与华朝文化的“优越”，鼓励他们派遣子弟入学。对于那些合作积极的酋长，贸易上给予优惠，甚至承诺在其受到其他势力威胁时提供保护。

这种以文化为先导，辅以经济利益和安全保障的模式，使得华朝在南洋的影响力，以一种相对温和却极其有效的方式，迅速扎根、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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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张圣于东方擘画文化远征的宏大蓝图时，遥远的基辅罗斯，司马懿也在进行着他自己的“文化塑造”，只是其路径与目的，与张圣截然不同。

基辅城内，那座融合了汉式与罗斯风格的“智慧宫”内，司马懿正看着司马昭呈上的一份用新创“智慧文”书写的《罗斯诸神谱系溯源》。

“父亲，按您的吩咐，我们组织了一些归附的本地祭司和学者，开始重新‘梳理’罗斯的多神信仰体系。”司马昭解释道，“我们将一些主要神只的特性，与我华夏古籍中记载的某些自然神、祖先神进行‘比附’和‘联系’，暗示罗斯的先祖，可能源于东方某个失落的、与华夏同源的古老部落联盟，因迁徙而失落了大部分文明，仅保留了原始的神只崇拜。”

司马懿翻阅着这份充满牵强附会却又看似“逻辑严密”的谱系，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做得好。信仰，是塑造族群认同最牢固的纽带。我们要做的，不是强行引入儒家或道家，那会引起剧烈反弹。而是要从他们原有的信仰根基入手，进行‘修正’和‘引导’，将其源头，隐隐指向东方，指向……我们带来的‘智慧’。让罗斯人在潜意识里认为，他们与东方的华朝，或许在远古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而我们现在带来的，正是他们失落已久的‘真正智慧’。”

这是一种更为隐秘、也更为深远的“文化篡改”与“认同塑造”。司马懿深知，想要让罗斯人彻底为他所用，仅靠利益和武力是不够的，必须在文化根源和族群认同上，埋下有利于他的种子。

“此外，”司马昭低声道，“按照父亲的意思，伊戈尔大公已下令，在基辅兴建第一座采用石料与部分砖木结构、融合我汉家建筑元素的‘万神殿’，用以取代过去分散的、简陋的木制神祠。这将是我们展示‘秩序’与‘文明’的又一象征。”

“很好。”司马懿满意地点点头，“让罗斯人习惯于我们带来的建筑、文字、制度，乃至……重新解释过的信仰。当他们习惯了这一切，习惯了由我们定义的‘秩序’与‘智慧’，他们便将彻底与过去的野蛮告别，成为我们手中最有力的武器。”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目光似乎再次穿越了万水千山。

“张圣，你在东方推行你的‘王化’，我在西方进行我的‘塑造’。看最终，是煌煌正朔能普照四方，还是我这‘修正’过的文明，能在这片土地上，开出足以与你抗衡的恶之花。”

东西方两位穿越者，在泰安十年的这个冬天，不约而同地将竞争的维度，从单纯的军事与经济，提升到了更为根本的文化与认同层面。一场看不见硝烟，却同样深刻影响未来世界格局的文明博弈，已然拉开序幕。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