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陌生的熟悉（2/2）

他是沈文琅的秘书，沈文琅曾特批过，如果加班太晚，他可以在休息室过夜。

那时候，他还在偷偷暗恋着沈文琅，也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omega的身份，努力扮演着一个合格的beta秘书。

也因此他除了有一次赶项目，连续熬了两天，实在撑不住在这儿休息了一夜外，后面再也没有在休息室睡过。

“沈总？”高途试探着开口，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沈文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高途，你今天状态很不对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角的文件，“报表放我桌上了？昨天让你整理的三个版本，重点区别数据标红了吗？”

高途？他在叫高途？沈文琅还像以前一样，叫他的名字。

无数个问号在他脑海里盘旋，他下意识地接话：“已……已经放好了，沈总，数据都标红了。”

话出口的瞬间，他自己都愣住了。

这个回答，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沈文琅“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随口吩咐道：“去煮壶白茶来吧，醒神。”

他的目光扫过桌角的白茶罐，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煮白茶？

高途又是一愣，这个细节，和他记忆里的沈文琅一模一样。

很少喝咖啡，独爱白茶，尤其是白毫银针，水温、煮制时间都有讲究。

以前他总是记着这些，煮茶的手艺练得炉火纯青，只为了能多靠近沈文琅一点。

可现在，这份熟悉只让他觉得心慌。

他怕自己再一次陷入过去的漩涡，怕重蹈覆辙。

高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应了声“好”，转身走向茶水间。

步伐有些踉跄，脑子里却在疯狂梳理着一切。不管怎样，他都要牢牢抓住这次重生的机会。

茶水间里，他熟练地取茶、洗茶、注水，水温精准地控制在85c，煮制时间掐得分毫不差。

这些动作，熟悉得让他心慌，也让他更加确定，这不是梦。

端着煮好的白茶回到办公室，高途把茶杯轻轻放在沈文琅手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沈总，您的茶。”

沈文琅抬手碰了碰温热的杯壁，随口问道：“你自己不泡一杯？以前不总跟我蹭茶喝吗？”

高途的心猛地一跳，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桌面：“不了，沈总，我……我还有工作要做。”

他怕再多待一秒，自己的情绪就会失控，怕想起那个没能留住的孩子。

沈文琅“哦”了一声，没再追问，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清冽的茶香弥漫开来，可他却觉得，今天的茶好像比平时少了点什么味道。

接下来的大半天，高途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眼前的文件，脑子里却全是混乱的思绪。

一边是重生的庆幸，一边是失去孩子的失落，还有对沈文琅的复杂情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沈文琅偶尔会吩咐他做些事，他都能下意识地精准完成，仿佛这四年的纠葛、怀孕和逃亡从未发生过。

可每当他看到沈文琅的脸，看到自己光滑的后颈和平坦的小腹，心脏就会不受控制地抽痛。

那是他失去孩子的痛，也是对过去的恐惧。

他不敢深思，不敢细想，只能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

他需要时间，需要一个机会，去确认这一切的真相，也需要时间，去消化失去孩子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