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同时睁开不同类型的眼睛（2/2）

亚瑟（理性，目光转向索尔森和艾娃·陈，语调清晰而冷静）：

“但规则刻痕可以被更高明的技术伪造，古老纹章可能在不同文明的转译中失真。而镜子……”

他看向彼得罗夫，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同情的光，“……如果它本身并非坚固的玻璃，而是由流动的、易变的水银构成，我们又能相信多少倒影？”

亚瑟（感性\/愤怒，视线掠过马库斯，声音带上了一丝压抑的震颤）：

“而感受……最直接、最炽热的感受，往往被斥为主观的‘杂质’，被排除在理性的圣殿之外。但有时候，灵魂的灼痛，比任何仪器记录的数据都更接近某种……残酷的真实。”

亚瑟（混乱，声音骤然变得飘忽，如同来自另一个维度的低语，却让在场每一位专家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或许……我们一直问错了问题。我们执着于分析每一块碎片‘是什么’，它的材质、它的颜色、它的历史……但我们是否应该问：

当这些性质迥异的碎片被置于同一个‘场’中，它们共同构成了什么？它们正在与我们的文明、与我们的集体意识，进行着怎样一种……整体的、系统性的交互？”

随着他的话音，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没有触碰任何控制界面，但那全息投影上的三块碎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开始违背平滑的物理运动规律，以一种非连续的、跳跃的方式微微位移、变形，它们的边缘散发出极其微弱、却绝非设备故障所能解释的脉动光芒，仿佛三者之间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室内一片死寂，连索尔森博士都暂时忘记了质疑，紧紧盯着那异常的能量示数。

亚瑟站在那片脉动的微光前，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扫过全场，那三重人格在此刻似乎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和谐与统一。

“单一的透镜，”他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陈述一个宇宙的基本法则，“无论多么精密，也无法看清多维景物的全貌。索尔森博士的物理之眼，劳伦斯教授的历史之眼，彼得罗夫博士的哲学之眼，范宁博士的心灵之眼，甚至泰伯教授那被痛苦撕裂后又艰难弥合的……信仰之眼。”

他微微停顿，让每一个字都深深烙印在众人的意识里。

“要想真正窥见那片笼罩我们的深渊的完整形貌，我们或许需要……同时睁开所有类型的眼睛。”

这句话如同最终判决，又如同全新篇章的序言，在“织机”分析室内轰然回响。僵局被打破了，不是通过妥协，而是通过一个来自认知边缘的、将复杂性本身作为武器的启示。

整个“织机”分析室，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震惊、怀疑与一丝被点悟的寂静之中。

前路依然迷雾重重，但至少，他们获得了一个新的罗盘——不是指向某个确定的方向，而是指向一种真正全新的、整合的观测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