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血债觉醒(1/2)

暗阁穹顶的玄铁灯树晃了晃,九盏青铜灯盏里的血魂膏忽明忽暗,将满墙未散的血字映得更艳。那些用凡人精元凝就的血色字迹还在缓缓游动,像被抽干生气的蛇,在青石板墙上蜿蜒出“张铁柱之孙”五个扭曲的篆文。

云无迹扶着乌木案角的手突然发颤,指节因用力过猛泛出白骨般的青灰。他盯着晶镜中浮动的血字,喉结滚了三滚,终于泄出半声破碎的呜咽:“那年春上……我儿子穿的也是月白小袄。”

案上碎简“哗啦”翻倒一片,他从怀中摸出半枚金锁时,指缝里还沾着方才拍案震裂的血珠。金锁铜锈斑驳,却仍能辨出“长命”二字的残痕,锈迹深处嵌着半朵干桃花,暗黄的花瓣边缘卷得像被火燎过,“他蹲在桃树下数花瓣,说要给我编个花环。粉的三瓣,白的五瓣,数着数着就趴在石凳上睡着了……”

话音未落,晶镜里的暗红雾气突然翻涌如沸。云无迹瞳孔骤缩——那团血雾竟凝出个活脱脱的孩童虚影!月白小袄的下摆沾着草屑,发间还别着半朵蔫桃花,仰起脸时,眼尾那颗朱砂痣与他眉骨处的痣分毫不差。

“爹!”童声脆生生的,却像浸在冰泉里,“那铁疙瘩咬我时,疼得我喊不出声……它扎进我心口,凉得像冬天的井绳,我想喊‘爹救我’,可喉咙里全是血泡……”

金锁“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弹了两弹,滚到李伯脚边。云无迹踉跄着扑向晶镜,颤抖的指尖穿透虚影胸膛,却触到满掌黏腻——哪里是雾气?分明是千万精元凝结的怨血!那血带着冰碴子似的寒意,顺着指缝渗进他的经脉,冻得他后槽牙直打颤。

“是我!是我信了天工府的鬼话!”他突然跪到满地碎简上,膝盖压过“李小花”“陈三”这些浸透精元的名字,碎简边缘割破裤管,在腿上划出血痕,“他们说用凡人精元养枢器,能让散修盟的术法翻十倍……可我儿子,也是凡人啊!”他抓起一把碎简,指腹蹭过“张铁柱之孙”的血字,“这些名字,哪个不是谁的骨血?”

李伯蹲下身,将小柱的冰晶轻轻放在云无迹脚边。老矿工脖颈的黑纹已褪至锁骨,那些暗红如树根的纹路正一寸寸变淡,可他眼底的血丝却比冰晶更浓。他粗糙的手掌抚过晶镜,指节上的矿渣蹭得镜面发涩:“我孙子喊‘爷爷’时,声音甜得像糖炒栗子,能把人的心都焐化了。”他望着晶镜里游动的血字,喉结动了动,“前儿我在矿洞掏灵石,听见石头缝里有娃娃哭——原是这冰晶在震。”

苏婉儿不知何时走到云无迹身侧。她素白的衣袖沾着血渍,却仍将那团裹着金芒的婴儿精元轻轻按在他心口。金芒流转间,孩童虚影的哭嚎渐弱,小脸上竟浮起笑涡:“阿娘说,痛过的人,才懂人心暖。”云无迹浑身剧震,喉间腥甜上涌,“哇”地呕出块焦黑枢片——这次他没擦嘴角的血,反而将枢片攥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案上“活人账本”烫出个焦洞,青烟里飘着焦肉与铁锈混合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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