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护腕枢的碎裂声(1/2)
血枫谷的晨雾裹着几分凉意,像浸了水的棉絮般缠在枫枝间。丹红、绛紫、金橙的枫叶沾着雾珠,在初醒的天光里泛着湿漉漉的光,连鸟鸣都被润得柔了几分——直到那声尖锐的嘶吼刺破雾幕,惊得林子里的山雀扑棱棱撞碎满树晨露。
“烛九溟!你这断了灵枢的废物!”赵狗剩站在青石板上,手腕上的青铜护腕嗡鸣作响,幽蓝灵光顺着纹路翻涌如潮,“三年前老子用控水枢泼你脏水,你缩成团像条狗;如今老子戴着护腕枢站这儿,你倒是来破啊?”
烛九溟立在三步外的枫树下,粗麻杂役服被晨雾浸得透凉。他望着那团幽蓝灵光,八脉里的灵气突然翻涌如沸,连贴着心口的半片白骨都烫得灼人——那是他十岁入谷时,在乱葬岗捡的骨片,说是能镇住“玄牝禁体”的凶煞,可十年来,倒成了他被欺辱的凭证。
“怪物!”赵狗剩的唾沫星子溅在他脸上,“断章阁的长老都说你这体质吸不得灵枢,活该做一辈子杂役!”
记忆如被利刃挑开的茧。三年前柴薪院的夜,他蹲在灶前添柴,赵狗剩举着控水枢大笑着,那道泛着腥气的脏水兜头浇下,他呛得咳出血沫,却连擦脸的力气都没有——因着玄牝禁体,任何灵枢灵力入体都会反噬,他连最普通的引气诀都练不得。还有半年前断章阁的密室,他奉命打扫时,门缝里漏出两道阴鸷的眼,直到今日他才明白,那是赵狗剩在偷看他被灵枢反噬时扭曲的脸。
“看你怎么破!”赵狗剩的嘶吼混着护腕灵光的嗡鸣,震得头顶枫叶簌簌坠落。他手腕上的青筋像蚯蚓般爬过,青铜护腕上的云雷纹亮得刺眼,在两人之间织出半透明的屏障,连飘落的枫叶触到屏障都“嗤”地燃成灰烬。
烛九溟忽然笑了。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指节发出细微的“咔”响。自三年前裂脉以来,八脉里的灵气从未如此鲜活,像是有无数细针在扎他的经脉,又像是有团火在骨片下烧,烧得他眼眶发疼——原来不是灵气不肯入体,是从前那些灵枢太弱,弱到压不住他这具被诅咒的身子。
“好,我破给你看。”他低喝一声,脚底下的青石板“咔”地裂开细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上前时,带起的风卷落了半树枫叶,丹红的叶瓣打着旋儿掠过赵狗剩惊恐的脸。
赵狗剩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烛九溟眼底闪过一线淡金,像碎在墨里的星子,又像某种远古凶兽的纹路。他想再催护腕枢,可那屏障才刚泛起涟漪,便见那只曾被他扇得红肿的手,结结实实地砸在护腕上——
“砰——!”
这声响比山涧落石更沉更闷。青铜碎裂声里混着骨裂的脆响,赵狗剩只觉腕间一热,那护腕竟如被重锤击打的古瓷,裂纹从撞击处蛛网般蔓延,“咔嚓”一声爆成拇指大的碎片。飞溅的青铜渣扎进他手背,疼得他倒抽冷气,可更痛的是腕骨——那股沛然巨力顺着护腕直透骨缝,像是有根烧红的铁棍在腕骨里搅,疼得他眼前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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