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残魂现形的守护(2/2)
话音未落,大长老的法诀已结至最后一步。密室东墙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整面墙壁像被巨锤砸中,青砖碎瓦如暴雨般炸向烛九溟。烛九溟本能地蜷起身子,用后背护住怀里的骨片,可预想中的剧痛却迟迟没来。他抬头望去,只见无垢残魂化作一道金光,如同一面流动的金盾挡在他身前。碎砖撞在金盾上,发出“叮叮”的脆响,却连半分金芒都没撞散。
“走!”无垢最后一声吼几乎要震碎空气,可话音刚落,那道金光便如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最终“噗”地熄灭。一片青铜甲叶“当啷”落在烛九溟脚边,甲叶边缘还留着几缕未散尽的金纹,背面刻着个“无”字,已被岁月磨得模糊。
密室里顿时乱作一团。大长老踏着碎砖冲过来,袖口的煞鸟绣纹又开始泛黑,显然在重新凝聚法相;典狱长老捂着心口从地上爬起,嘴角还挂着血沫,眼里的狠光比烛火更烈。烛九溟咬得牙龈发疼,弯腰抓起甲叶塞进怀里,甲叶的温度透过衣襟烫着他的皮肤,像团烧不尽的火。
后窗就在三步外。烛九溟深吸一口气,运起刚淬出的金血撞向窗棂。石窗本是精铁所铸,此刻却像朽木般“咔嚓”断裂,晨雾裹着山风灌进来,迷得他睁不开眼。等他跌出窗外时,晨雾已浓得伸手不见五指,正合了逃脱的好时机。
“追!”大长老的怒喝穿透晨雾,震得林子里的鸟群扑棱棱乱飞,“活要见人,死要见骨!”
烛九溟在雾里狂奔,靴底踩着湿滑的青苔,好几次差点栽进山沟。他能听见身后传来枢卫飞舟的轰鸣——那声音像闷雷滚过云层,还夹着铁索摩擦的“吱呀”声。怀里的骨片和甲叶烫得厉害,像是在比赛谁更急着催促他快跑。
肩头的焦痕突然又开始疼了。那是前日被镇气枢余威灼伤的,原本疼得他彻夜难眠,此刻却像被甲叶的暖意压了下去。他摸了摸怀里的骨片,古篆的纹路隔着布料硌着掌心;又碰了碰那片甲叶,“无”字的刻痕刺得他指尖发麻。风卷着雾从他耳边掠过,恍惚间像是有人在说:“跑吧,去陨圣山,去把被灵枢埋了三千年的真相,挖出来。”
晨雾渐渐散了些,露出远处层叠的青山。烛九溟望着山尖被朝霞染成金红的云,忽然笑了。他想起无垢说的“破笼而出的困兽”,想起血枫谷深夜里那些挥拳碎灵枢的身影,想起怀里发烫的骨片和甲叶——原来他从来都不是废物,只是被锁在笼里太久,忘了自己本就该是翱翔的鹰。
身后飞舟的轰鸣更近了,可烛九溟跑得更快了。他踩着晨露打湿的野草,朝着南荒方向狂奔,怀里的两件物什像两颗跳动的心脏,和着他的脉搏一起,敲出震破苍穹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