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毒瘴初入（2/2）

她望向烛九溟，见他掌心还沾着蜈血，那血珠竟在他皮肤上凝成黑晶，半点溃烂迹象也无。反因吸收毒力，他裸露的小臂皮肤泛起淡淡青铜光泽，连肌理都比寻常更紧实几分。烛九溟活动手腕，腰间那片骨片突然发烫，那是他在玄牝山深处捡的，据说是上古凶兽的脊骨，此刻烫得他腰间发暖，倒像在给他鼓气。

来便来。他望着越来越近的黑影，嘴角扬起冷笑，灵枢的飞舟追不上我，这毒瘴里的妖物...也未必留得住我。话音未落，鳄背的阴影已笼罩两人头顶，腐泥里翻涌的水浪拍在脚边，溅起的泥点落在避瘴青雾上，发出的蚀响。

苏婉儿摸出竹篮里最后几个药囊，那是她用金蚕丝裹着辟毒草炼的，寻常毒瘴沾了最多褪层皮。可囊边刚触到毒雾，便地碳化，眨眼间成了黑灰。她瞳孔微颤——这鳄妖的腐毒，比寻常更烈三分。将残囊塞回篮中，她对烛九溟道：背靠背，我护你后心。

烛九溟应了声，玄牝禁体运转到极致，肌肉微微鼓胀，连粗布衣裳都被撑得紧绷。毒雾里传来腥风，混着鳄妖的嘶吼，那声音像破了洞的铜锣，震得人耳膜生疼。两人对视一眼，苏婉儿眼中是医者的冷静，烛九溟眼中是玄牝山儿郎的桀骜——南荒毒瘴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腐泥仍在翻涌，鳄背的阴影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极长，像两把插在毒瘴里的剑。苏婉儿指尖扣住银针，腕间银铃轻颤；烛九溟握紧拳头，骨片在腰间发烫。毒雾里传来鳄妖逼近的响动，一声比一声近，一声比一声沉。

当心它的尾！苏婉儿突然低喝。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毒雾里劈来，竟是鳄妖铁鞭般的尾巴！烛九溟旋身挥拳，拳风与鳄尾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苏婉儿趁机跃到鳄妖身侧，银针直刺其眼窝——古医的刺穴术，最擅找妖物的破绽。

鳄妖痛吼，腥涎如暴雨般落下。烛九溟抹了把脸上的黏液，见那黏液落在腐泥里竟蚀出深坑，更不迟疑，玄牝禁体运转到十成，一拳接一拳轰在鳄妖软腹。苏婉儿银针连点，专挑鳄妖血脉逆行之处。两人背靠背，一个以力破巧，一个以巧制力，倒似与这毒瘴原较上了劲。

暮色彻底沉下时，毒雾里传来鳄妖最后的哀鸣。烛九溟抹了把脸上的血污，见鳄妖甲壳上布满拳印，苏婉儿的银针还插在它命门处，正泛着幽蓝的光。两人相视一笑，却见毒雾深处又浮起新的黑影——南荒毒瘴，果然步步危机。

苏婉儿扯了扯烛九溟衣袖，指向前方更浓的灰雾：走吧，前面的毒瘴更凶。烛九溟活动着发疼的手腕，腰间骨片仍在发烫，他望着那团灰雾，嘴角扬起冷笑：凶又如何？这天下，还没有能困住我的地方。

腐草腥气漫过两人肩头，毒瘴原的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