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肉身破限的证明(1/2)
血枫谷的晨雾来得极静,像被谁掀开了瑶池的纱帐,乳白的雾霭从谷底漫上来,先漫过了半截断木,又漫过烛九溟的粗布短褐裤脚。他蹲在断木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树皮,昨夜被他掌风劈断的枫枝横在脚边,截面渗出的白浆在雾中凝成细珠,顺着暗红的木纹缓缓滑落,像是树在垂泪。
啪嗒。那滴树汁终于坠到他摊开的掌心。他原想接住看看,指腹刚一触碰,白浆却地化作一缕青烟,连个湿痕都没留下。他微微一怔,凑近闻了闻掌心,只有淡淡的焦糊气——不是蒸发,倒像是被他掌心的热意灼散了。
这手...他垂眸盯着自己的掌心。粗布短褐的袖口翻卷着,露出腕间新结的血痂,暗红中透着淡紫,那是前日裂脉时留下的痕迹。此刻他屈指成拳,指节竟泛着淡金的微光,连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像爬着几条暗金的细蛇,随着心跳微微颤动。他试着用拇指搓了搓食指关节,竟发出类似金石相击的轻响,震得指尖发麻。
试试。他站起身,粗布短褐在雾中荡开一道灰影。目光扫过不远处一株碗口粗的赤叶枫,树皮皲裂如龟甲,枝桠上还挂着几片未落尽的红叶,在雾里红得像浸了血。
晨风卷着雾霭掠过枝桠,枫叶簌簌作响,有片叶儿打着旋儿飘下来,正落在他脚边。他深吸一口气,胸臆间突然翻涌起热流——那是八脉里残余的灵气,自丹田起,顺着任督二脉往上窜,过膻中,走曲池,最后直贯拳锋。他能清晰感觉到那股气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像要把堵塞的穴窍全撞开,连带着拳背的皮肤都泛起了金红。
他低喝一声,右拳如电,带着破风的锐响砸向树干。
咔嚓——
脆响惊得雾中寒鸦扑棱棱飞起,翅尖扫落的雾珠簌簌砸在地上。那株赤叶枫晃了两晃,竟从齐腰处折作两截,断口处的木质纤维参差不齐,混着暗红的树液,倒像是被什么利器生生剜断的。更奇的是,断口边缘半寸厚的树皮全成了焦黑色,还冒着几缕细烟——那是他拳面擦破树皮时渗出的血珠,在触到树干的瞬间,竟将活树的皮灼成了焦炭。
他踉跄两步,扶着断木稳住身形。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发疼,可掌心的痛意却淡得几乎察觉不到,只余一片灼热,像握着块刚出炉的火炭。他低头看拳面,指节上还沾着焦黑的碎皮,可皮肤下的暗金血管更明显了,随着心跳一下下跳动,仿佛在欢呼。
还不够。他蹲下身,目光落在断木旁一块拳头大的碎石上。那石头青灰中泛着白,棱角分明,是山涧里常见的水冲石。他伸手捡起,指腹轻轻一碾——声里,碎石竟化作齑粉,从指缝间漏了下去,连个完整的石粒都没剩。
这肉身...当真超了凡人极限!他仰头大笑,声音震得雾珠从叶尖坠落,在他脚边溅起细小的水痕。从前在柴薪院扫落叶时,赵狗剩那杂役仗着会点控水术,总拿控水枢泼他,他连躲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抱着头任冷水浇透;三年前背林小竹的母亲翻山寻医,十里山路走得腿软如棉,中途歇了七回,最后还是小竹哭着求了个外门弟子,才把人背到医馆。如今不过裂脉十余日,竟能徒手断木、碎石如泥!
玄牝禁体...他摸着心口的骨片,那是块半指宽的乳白骨片,边缘刻着细密的纹路,像缠了团乱麻。他原以为这东西是累赘,锁了他的灵枢,让他修不得法术,如今却忽觉那物发烫,隔着粗布短褐都能灼得胸口发痒,无垢前辈说你是万灵归一大阵的克星,如今看来,倒像是块点石成金的玉髓——锁了灵枢的眼,却开了我这肉身的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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