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祭坛初现(1/2)

腥甜之气裹着血雾漫过眉睫时,苏婉儿正攥着烛九溟的衣袖。那雾气似有实质,沾在睫毛上便凝成细小的血珠,顺着脸颊滑落时带着几分温热,倒不似寻常血雾的黏腻。她只觉眼前一暗,再睁眼时,双足已踏在一方青石台基之上。

石基上青苔斑驳,几处裂痕里还嵌着细碎的贝壳,显然年代久远。血雾如被无形之手扯开,半亩见方的血池赫然出现在二人眼前。池中血水呈暗赤,却无半分腐臭,反有清冽的金石之气蒸腾——那气息似浸过寒铁的清泉,又混着几分灼烧过的金铁焦香,直往人肺腑里钻。九块尺余长的白骨悬浮在血池中央,每块骨身都流转着淡金色的光纹,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托着,在水面上轻轻摇晃,金芒落在血水里,便晕开一圈圈鎏金的涟漪。

“九哥!”苏婉儿指尖触到烛九溟掌心未散的金血余温,那温度透过粗布衣袖传来,烫得她指尖发颤,“那是...圣骨?”

话音未落,烛九溟怀中突然传来“嗡”的轻鸣。他忙摸出卷二遗迹里得来的骨片——那骨片原本泛着青灰,此刻表面却爬满金纹,像是被点燃的金箔,“咻”地从他掌心挣脱,化作一道金芒射向血池。九块圣骨同时震颤,金纹如活过来的游龙,在半空交织成一张金网,恰好将骨片托在中央。血池里的金芒更盛了几分,九骨一金片,倒真应了“众星拱月”的说法。

“是传承共鸣。”烛九溟喉间发紧。他望着血池,只觉眼前的血水突然变得通透,像是被人掀开了一层纱幕——池中倒映出无数身影:有披玄铁重铠、持丈二长戈的武者,甲叶上还凝着未干的血珠;有赤膊的壮汉,肌肉隆起如虬龙,正挥拳轰击虚空;最中央的池底,盘坐着一位银发老者,眉心跳动着与烛九溟背骨图腾如出一辙的金纹。那些身影似是察觉了他的目光,竟齐齐抱拳,金芒从他们体内溢出,如溪流汇入江河般钻进圣骨里。

“你...你在看什么?”苏婉儿见他盯着血池发怔,眼尾都泛着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自己与烛九溟的倒影——她穿月白襦裙,发间插着支青玉簪;他着玄色劲装,背骨处的图腾若隐若现,在血水里投下淡金的影子。

“是体修战魂。”烛九溟声音发颤,想起幼时族中长老说过的话:玄牝禁体天生与体修传承相契,能窥见前人战魂。他抬手指向池底银发老者,喉结动了动,“那位...许是无垢前辈?”

苏婉儿倒吸一口凉气。她解下腰间古医囊——那是用千年玄豹皮缝制的,边角缀着三枚青铜铃,此刻被血雾浸得微暖。囊口一打开,便有淡淡药香混着圣骨特有的清冽散出。她取出半片指甲盖大小的圣骨粉,那粉末呈淡金色,在掌心流转如细沙。指尖刚松开,粉末便被血池金芒卷住,如星子坠入银河,融入最近的圣骨缝隙里。

“九哥,你瞧!”她指尖微颤,指向那圣骨,“这骨上刻的不是符文,是淬体要穴图!”

烛九溟凑近细看,果见白骨表面浮起细密的刻痕——肩井穴的位置刻着只振翅的玄鸟,大椎穴处是条盘绕的灵蛇,命门穴则雕着团跃动的火焰。苏婉儿已掏出随身携带的龟甲笔,那笔杆是用千年玳瑁壳磨成的,边缘还留着她常年握笔的磨损。她在随身携带的兽皮上速记,笔尖划过皮面发出“沙沙”声:“肩井通手少阳,大椎贯督脉,命门连肾经...九块骨,九条脉,九脉通时,怕是能碎山断海!”

话音未落,血池突然翻涌。暗赤的血水如煮沸的金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每串气泡破裂时都迸出细碎的金芒。九块圣骨同时转向烛九溟,骨身上的金纹如活物般游移,竟在半空拼出“玄牝”二字——那字迹苍劲如铁画银钩,悬在二人头顶三尺处,映得整座祭坛都泛起金光。

烛九溟只觉心口发烫,玄牝禁体的血脉在体内翻涌,像是有团火从丹田烧起,顺着经络往四肢百骸钻。他额角渗出细汗,背骨处的图腾浮起淡金纹路,与圣骨上的刻痕遥相呼应。

“血祭要开始了。”他握住苏婉儿的手,掌心的金血顺着指缝渗出——那血不似寻常血液的腥浓,倒带着几分甜香,落在手背上便凝成赤金的珠玉。他松开手,金血“啪嗒”坠入血池,血水瞬间沸腾,九块圣骨“铮”地轻鸣,第一声如黄钟大吕,第二声似编磬清越,九声过后,整座祭坛都在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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