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典狱长老的密令(1/2)

血枫谷的晨雾裹着腥甜的枫叶香漫上来时,赵狗剩正捂着血肉模糊的手腕,在青石板路上连滚带爬。他额角沾着两片半干的枫叶碎屑,青灰色杂役服后背早被冷汗浸透,贴在脊背上像块冰砣子。腕间护腕枢的残片还扎在肉里,每走一步都像有碎瓷片往骨头缝里钻——可比起这钻心的疼,更让他后颈发毛的,是方才在血枫谷后崖见到的那一幕。

雕花木门被他撞得哐当响,殿内沉水香混着松烟墨的气息扑面而来。赵狗剩膝盖重重磕在青玉砖上,疼得倒吸冷气,却顾不上揉,只抖着嗓子喊:长、长老!

殿中十二盏鎏金烛台燃着龙涎香,烛火在青铜云纹间明灭,将人影投在朱红殿柱上,晃得人眼晕。上座的典狱长老正闭目温养,玄色法袍上绣着暗金的镇狱纹,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听见动静,他缓缓睁眼,结丹境修士特有的灵光在眸中流转,像两团浸了冰水的琉璃。

慌成这样。长老指尖轻点乌木案几,声音清泠如磬,可是血枫谷的杂役又偷摘灵枫?

比、比那厉害多了!赵狗剩额头的汗珠子顺着下巴砸在砖上,是烛九溟那杂役走火入魔了!小的带着三个兄弟去后崖寻他,他、他竟徒手打碎了小的护腕枢!他哆哆嗦嗦抬起手,腕间血肉翻卷,青铜残片还扎在里面,您瞧这腕骨——他抽了抽气,都裂成两截了!

长老的目光扫过那血肉模糊的手腕,忽然顿住。他抬指轻弹,赵狗剩腕间的护腕枢残片地飞入掌心。残片不过拇指大小,青铜表面还凝着暗红血痕,裂纹如蛛网般蔓延,连枢体里刻的二字都断成两截。

你这护腕枢虽低阶,却能扛住练气三重修士全力一击。长老指腹摩挲着残片,烛九溟不过是个无灵根的杂役,如何能徒手碎枢?

赵狗剩急得直搓膝盖:长老您是没见着!那杂役的手劲邪性得很!小的亲眼见他捏碎碗口粗的枫木——他比划着,咔嚓一声,比劈柴还利索!还有石子,在他手里跟豆腐似的,一捏就成粉!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声音陡然低下去,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睛...泛着淡金纹路,活像...活像古籍里画的饕餮!

殿中烛火猛地一跳,将长老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盯着残片上的血痕,忽然将残片凑到鼻端。那血痕里渗出的气息让他指尖微麻,像是被蜂针蛰了——寻常修士的血哪有这等灼热?

肉身异于常人?长老低喃一句,腰间半尺长的镇气枢突然嗡鸣起来。那是青铜铸就的灵枢,表面云雷纹深深刻进铜胎,此刻正随着他的气息轻震,每道纹路里都流转着幽蓝灵光,像是被什么东西激怒了。

赵狗剩见长老脸色沉了,忙趁热打铁:他这几日总往断章阁跑!小的有回撞见他抱着本破书,鬼鬼祟祟往谷里钻,指不定在里头炼什么邪术!

断章阁?长老垂眸盯着残片,指节在案几上敲出轻响,那阁里尽是些残缺的古法、作废的枢谱,能翻出什么名堂?

可他今日的模样...赵狗剩咽了口唾沫,活脱脱像被邪修夺了舍!小的们去抓他时,他倒在岩缝里直喘气,可一沾着人就跟疯了似的,那手劲——他比划着攥紧拳头,小的三个兄弟都按不住他!

长老突然起身,玄色法袍垂落如渊。他负手走到窗前,山风卷着血枫撞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响。去,带二十个枢卫。他望着谷中渐起的山雾,声音冷得像浸了寒潭,今夜子时前,把断章阁围得水泄不通。明日卯时三刻,我亲自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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