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战损复盘(1/2)

归真谷议事殿的烛火被穿堂风撩得忽明忽暗,灯芯结着豆大的灯花,噼啪炸出几点火星。殿中檀香混着未散的硝烟,像团黏腻的雾,裹着人喉管发涩。众人围坐在青铜铸就的星图盘前,盘身刻满二十八星宿纹路,此刻却被暗红血光染得斑驳——那是各枢损毁时迸发的灵络残息,在盘面上凝成粒粒血珠,悬而不落。

案上堆着七八卷染血的战报,最上面那卷绢帛边角焦黑,还沾着半枚带血的指印,不知是哪位弟子拼杀时留下的。剑痴长老的玄铁剑匣搁在案角,匣身本是乌沉沉的,此刻却沾着星星点点的银白碎屑——那是铁壁枢机械臂崩裂时迸出的玄铁渣子,嵌在匣漆里,像撒了把碎冰。玄龟道君的龟甲靠在椅侧,甲面有道三寸长的裂痕,缝里凝着暗红血渍,凑近了能闻见股腥甜气,正是前日在枢阵里捡到的婴孩骸骨上未干的血。

“已破二十三处节点。”云无迹展开最上面那卷战报,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青石。他素日最是清俊的眉目此刻皱成一团,指尖抚过绢帛上的焦痕,“但铁壁枢、青蚨枢、玄冰枢三处,因枢体自毁未得全毁。自毁时灵络暴走,我等修士竟被反震伤了经脉——”他扯开半幅衣袖,露出手臂上青紫色的淤痕,“你看这脉门,到如今还跳着疼。”

铁战粗着嗓子应了声,从怀中摸出个巴掌大的青铜匣。匣身雕着九只玄鸟,机关一扣,“咔嗒”轻响,匣盖弹出道细缝,接着“咻”地射出道金芒——竟是具三寸来高的铜人,悬在半空滴溜溜转。“这是某照着自毁枢体残片仿的破阵枢3.0。”他屈指弹了弹铜人眉心的符纹,铜人周身立刻浮起金纹,如蛛网般蔓延,“某细查残片,发现每处枢体符阵里都藏着同源母纹。”

众人凑近了看,剑痴长老的白眉皱成两团:“这母纹...倒像牵丝傀儡的线。”“正是!”铁战一拍大腿,铜人金纹突然暴涨三寸,“牵一枢则动万枢。若说灵络网是躯体,这母符...怕就是那藏在暗处的脑子!”

殿中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燃尽的轻响。玄龟道君突然抓起茶盏,指节捏得发白。那茶盏本是羊脂玉的,此刻“咔嚓”碎成八瓣,瓷片扎进掌心,血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淌。“难怪铁壁枢的机械臂越打越疯!”他盯着案上那截婴孩断臂——苏婉儿用青帕包着,帕角还沾着未干的泪,“原是母符催着要灭口!那些小娃娃的骨头...怕也是母符要的‘养料’!”

“我...有话要说。”苏婉儿突然起身,腰间药囊被带得轻晃,里面的药瓶撞出细碎声响。她望着烛九溟袖中微亮的圣骨,指尖攥得帕子发皱,“前日调配破毒丹时,我误翻了赤焰草。那草性烈,药雾入体后...竟能‘看’到灵络。”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点了点心口,“不是用眼睛,是用这里。像黑蛇游过血脉,我能觉出它们藏在何处——铁壁枢自毁前,我分明觉着有根黑丝往地底下钻,当时只当是错觉...”

殿中落针可闻。剑痴长老的七弦剑突然嗡鸣,剑匣震得案几轻晃,倒像在应和什么。烛九溟伸手,掌心躺着枚血玉,玉身还带着他袖中的温度——正是前日苏婉儿赠他的“以灵养肉”之誓。他轻轻握住她发凉的手,圣骨的热度透过血玉传来,烫得苏婉儿指尖发颤:“铁壁枢那夜,你说‘早该想到’,原是早有察觉。”他望着星图盘上未灭的血光,“这不是异数,是灵络网欠的债,要你替它招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