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他者的轮廓(1/2)

第三条线稳定之后,场域的“密度”发生了变化。

并不是空间被压缩,而是意义开始堆叠。白砚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原本只负责记录的场域,正在悄然学习一种新的能力——对比。

不是判断优劣,而是识别差别。

那条独立的线条在空白中缓慢延伸,它的前行并不连续,有时会停顿,有时又会突然改变方向,仿佛在回应某种只有它自己才能感知到的节律。

绫罗心注视着它,眉心微微收紧。

“它在试探边界。”她说。

“或者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边界。”白砚生补充。

这是关键的不同。

白砚生与绫罗心的行动,始终带着自觉——他们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处,又愿意承担什么。但这条新生的轨迹不同,它没有既定的自我认知,只能通过不断触碰场域,来反向确认“我不是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场域之中出现了第一次反馈偏差。

第三条线的某一次延伸,与白砚生最初留下的痕迹产生了极轻微的重叠。那并非真正的交汇,而是一种意义上的相似——两者在某一刻,做出了几乎相同的选择。

场域因此震动了一下。

这次震动,与以往完全不同。

它不再只是记录,而是短暂地产生了“归类”的冲动。相似的痕迹被拉近,不同的痕迹则被拉远。

白砚生立刻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警觉骤起。

“它开始压缩差异了。”他说。

绫罗心神情一凛。

“如果放任下去,”她迅速判断,“相似会被默认为正确,不同则会被边缘化。”

这正是所有秩序的起点。

也是冲突的源头。

白砚生深吸一口气,却没有出手阻止。他明白,这并非一个可以简单修正的错误,而是自发生态必然会走向的方向。

“我们不能抹掉这种倾向。”他说,“否则,它永远无法真正成为一个世界。”

绫罗心沉默了几息,随后缓缓点头。

“那我们只能确保一件事。”她说。

“什么?”

“在它学会排斥之前,”她抬眼望向那条新生轨迹,“让他者,先被看见。”

就在这时,那条第三线忽然发生了变化。

它不再只是延伸,而是在某个节点上出现了微弱的分岔——不是选择左右,而是尝试同时保留两种可能。

那一刻,一个极其模糊的轮廓,在场域中隐约成形。

不是形体。

而是“他者”的雏形。

一个既不同于白砚生,也不同于绫罗心,却开始拥有自我延展能力的存在,第一次,站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那道模糊的轮廓并未立刻凝实。

它只是停留在一种“可被感知”的状态,既没有发声,也没有主动接近,仿佛仍在确认——自己是否被允许存在。

场域对此保持沉默。

但这种沉默,已不再是空白的无回应,而是一种被延后的判断。白砚生能感觉到,场域内部那些用于“归类”的倾向正在彼此牵制,尚未形成压倒性的方向。

这是一个极其短暂的窗口。

“现在。”绫罗心低声说道。

白砚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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