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做个闲散侯爷(1/2)
暮春的风裹着柳絮扑进会同馆,刘庆解下染尘的披风,甲胄碰撞声惊飞檐下栖燕。
他望着空荡荡的庭院,檐角铜铃寂然,未闻那熟悉的轻笑,原以为花舞尚在归途,推开门却见烛影摇曳,她独坐床边,鲛绡帕子沾着斑驳泪痕。
你这是怎么了? 刘庆跨步上前,靴底碾碎地上飘落的海棠花瓣。
花舞慌忙拭泪起身,鬓边银簪晃出细碎银光:郎君回来了?妾无事。
刘庆瞥见她脸上未收拾的泪痕,眉峰微蹙:可是她惹恼了你?
不是...... 花舞强作笑颜,指尖绞着帕角,只是想起从前在鸣玉楼的苦日子罢了。郎君奔波一日,妾这就去叫些吃食。
刘庆望着她仓皇背影,他如何不知,定是安慧庵一行不欢而散。朱芷蘅如同一根刺,扎在他心口最柔软处,那些情愫,终究碎成满地琉璃。
乾清宫内,崇祯将奏疏狠狠掷于龙案,案头《皇明祖训》被震得翻开,露出太祖御笔 永鉴不殆 四字。鎏金香炉腾起的青烟中,他来回踱步,龙袍下摆扫过满地奏章:这个刘子承!当廷揭开田亩弊政,真以为朕不知民间疾苦?
王承恩垂首立于蟠龙柱下,乌木拂尘垂落的流苏纹丝不动。他望着皇帝脖颈暴起的青筋,心道那平虏侯字字见血的谏言,恰似利刃挑开这朱明王朝溃烂的脓疮,可陛下偏要守着金玉其外的遮羞布。
大伴,你说朕是不是对民间疾苦知之甚少? 崇祯忽然驻足,冕旒晃动间露出眼底血丝。
王承恩慌忙跪地,额头触到冰凉的金砖:陛下宵衣旰食,日理万机,岂能事事躬亲?刘将军所言,不过是武夫之见。经筵本就是百家争鸣,原无对错之分。
崇祯背手望向窗外将暗的天色,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可藩王占田、商路闭塞,这些弊端朕岂会不知...... 他忽又转身,龙靴踏得地砖咚咚作响,你说,该把刘庆发往南京,还是贬为知县?亦或留京掣肘?
王承恩伏地叩首,冷汗浸透后背:此乃军国大事,奴才万不敢妄言。陛下圣明烛照,自有定夺。
罢了罢了! 崇祯挥袖落座,龙椅上的金漆蟠龙在烛火中张牙舞爪,你啊,谨慎过头。 他忽然想起什么,眯起眼睛,对了,鸣玉楼那桩风流案,处置得如何?
回陛下, 王承恩从袖中摸出账册,已用三百金堵住老鸨之口。那妇人当初仅花两百两买下花舞,此番倒是赚得盆满钵满。
崇祯摩挲着翡翠扳指,冷笑道:放着昭惠郡主不要,偏去宠信青楼女子。这个刘子承...... 他顿住话语,想起经筵上刘庆扯开铠甲露出的补丁,朕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王承恩偷觑皇帝阴晴不定的神色,心中明了:陛下既想用郡主联姻笼络,又忌惮刘庆手握重兵难以驾驭。这盘棋里,平虏侯,究竟还是棋盘上的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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