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暗流涌动(1/2)

除夕夜宴的喧嚣与华彩,如同褪色的绸缎,最终沉寂于毓庆宫惯常的庄重与静谧之中。然而,太子胤礽的心境却与这表面的宁静截然相反。

那株在宴席上莫名碎裂的赤色珊瑚,日日夜夜在他眼前浮现,那刺目的裂痕,仿佛不是生在珊瑚上,而是刻在了他的心头。

什么吉兆凶兆,天意示警?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他胤礽从不信这等无稽之谈!这必是人为,是冲着他东宫来的阴私手段!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得胤礽半边脸庞明暗不定。他端坐在紫檀木嵌螺钿扶手椅上,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光滑冰凉的桌面,发出沉闷而规律的“笃笃”声,每一声都敲在侍立一旁的张保心尖上。

“张保,”良久,胤礽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阴郁,如同暴风雨前的低压,“库房的看守,除夕前后所有经手过那株珊瑚的奴才,哪怕是只远远瞧过一眼的,都给孤仔仔细细地筛一遍!撬开他们的嘴!孤不信,好好一株珊瑚,会自己长了脚裂开!”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若查不出个子丑寅卯,你这毓庆宫总管,也不必当了!”

张保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嗻!奴才遵命!奴才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只黑手揪出来!”

他深知此事关乎东宫颜面,更关乎太子威信,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带着几名绝对心腹的太监,将涉及此事的宫人一一隔离,分开关押,连夜盘问。

刑房内灯火通明,低沉的喝问声、偶尔夹杂的压抑呻吟,持续了数个时辰。

几天过去,张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眼底带着血丝,惶恐地回报:“殿下,奴才……奴才无能。所有经手的人,底细都反复核查过,皆是身家清白、跟随殿下多年的老人,实在查不出任何异样。他们……他们对殿下忠心可鉴,并无作案动机。库房内外,也未见任何强行闯入或破坏的痕迹。”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唯一……唯一的外人,便是除夕当天下午,乾清宫总管太监顾问行,奉皇上之命,例行公事地带人来核对、记录各位皇子预备进献的贺礼名录,当时……当时那株珊瑚从库房取出,由顾公公亲自验看、记录在册,时间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之后,珊瑚便一直封存,直至夜宴呈上。”

胤礽挥挥手,示意张保退下。书房内再次只剩下他一人。

顾问行?乾清宫的大总管,皇阿玛身边最得用、最信任的老人之一。会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受了谁的指使?胤褆?还是……其他哪个兄弟?

亦或是,他本身就对东宫心存恶意,甚至……这是皇阿玛的某种隐晦试探?一想到最后一种可能,胤礽背后便窜起一股寒意,直透四肢百骸。

御前的大太监,若心怀叵测,其危害远胜明刀明枪。他烦躁地起身,在书房内踱步,除夕当晚皇阿玛拍着他肩膀,那赞赏欣慰的眼神不似作伪,可帝王心术,谁又能真正猜透?

就在胤礽心烦意乱,几乎要决定暂时隐忍,以免打草惊蛇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契机,通过一条极其隐秘的渠道,悄然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毓庆宫一处专供运送杂物的偏僻角门,被极有节奏地轻轻叩响了三下。

守门的太监早已得到张保的密令,悄无声息地拉开一道门缝,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身形瘦削的身影引了进来,如同幽灵般,直接带到了太子书房的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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