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记忆的碎片与不祥的预感（1/2）

海边的日子，像被拉长又熨平的丝绸，看似平滑，底下却总有细小的褶皱和不祥的纹路悄然浮现。

苏念晚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能下床走动，能在沈墨衍的搀扶下到院子里晒太阳，看看海。她的胃口好了些，脸上也重新有了血色。但沈墨衍能感觉到，她的精神世界并没有完全恢复平静。那双逐渐清明的眸子里，时常会掠过一丝茫然或突如其来的怔忡，仿佛思绪飘去了某个遥远而黑暗的地方。

夜晚，是问题显现的时候。

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并非之前那种信息洪流冲击的混沌痛苦，而是更加具体、却也更令人不安的片段式梦境。

她梦见自己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里，脚下不是实地，而是一种粘稠的、仿佛有生命的“流体”。远处，那个巨大、缓慢脉动的“存在”依然清晰可感，如同黑暗中的心脏。但这一次，在“心脏”的律动间隙，她似乎“听”到了另一种声音——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像是被厚厚帷幕隔绝的呜咽，又像是锁链拖曳过石板的摩擦声。

有一次，她梦见自己站在一块巨大的、刻满符文的黑色石碑前。石碑冰冷刺骨，上面流淌着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纹路。她能“感觉”到石碑后面，封印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充满了怨毒、不甘，还有一种……饥渴。梦境中，一只苍白、枯瘦、指甲漆黑的手，突然从石碑的裂缝中伸出，抓向她的脚踝！她惊叫着醒来，浑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还有一次，她梦见的场景与木片上刻痕带来的“地窖”意象重叠，但视角更高。她仿佛悬浮在空中，看着那个瘦小的孩童在冰冷的地窖里，用指甲在木头上刻下痛苦的印记。但这一次，她“看”到地窖并非完全封闭，角落里有一道极其隐蔽的、向下延伸的裂缝，裂缝深处，闪烁着两点幽幽的、非人的红光……

这些梦境碎片支离破碎，前后不连贯，却都透着一股阴冷、不祥的气息，仿佛在向她揭示地下更深层、更黑暗的秘密。

苏念晚将她的梦告诉了沈墨衍和姜婆婆。姜婆婆听后，眉头紧锁，沉吟许久才说：“这可能是她接触异常体后，残留的信息在意识深处发酵、重组，并与她自身的‘共鸣’特质结合，产生的‘潜意象’。未必是真实的‘看见’，但往往反映了异常体某些被掩盖的‘侧面’或‘关联’。”

“关联？”沈墨衍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姜婆婆点点头：“‘癸亥-7’异常体本身或许只是一个‘现象’或‘节点’。但古人修建‘鉴渊阁’镇压它，可能不仅仅是为了研究或利用。野史杂记中，偶有提及‘鉴渊阁’亦为‘镇邪司’之所，负责囚禁、处理一些‘非常之人’或‘非人之物’。你之前提到的东厂秘卫失踪事件，或许就与此有关。苏小姐梦中的石碑、被囚禁的‘东西’、地窖下的裂缝与红光……这些意象，可能指向了与异常体伴生或被镇压在其范围内的……其他‘存在’。”

这个推测让沈墨衍心中一沉。如果地下除了那个难以名状的“脉动”，还有其他危险的东西，那么情况就更加复杂和凶险了。

苏念晚的梦境，像是一扇正在缓缓打开、却露出地狱景象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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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与苏念晚梦境浮现同步，外界的暗流也出现了新的、不祥的涌动。

“癸三”通过加密渠道传来紧急情报。

一是关于林景明。这个老狐狸在悬赏搜寻无果后，似乎改变了策略。他通过中间人，与一个活跃在东南亚、背景复杂、专门从事高危文物走私和“特殊物品”黑市交易的犯罪集团“蝮蛇”搭上了线。双方接触极为隐秘，但“癸三”安插在古玩黑市的一个眼线，偶然听到了“城隍庙”、“硬骨头”、“需要专业设备和亡命徒”等只言片语。“蝮蛇”集团以行事狠辣、装备精良、且对“超常物品”有特殊兴趣着称。林景明与他们的接触，很可能意味着他准备不惜代价、采取更暴力直接的方式，强行突破官方封锁或未知障碍，去获取他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