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改写49(2/2)

江时洺看着那满满一车荤素食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会是会,但做得不算好,勉强能吃,我平时都是点外卖。”

“没关系。”顾浔野勾了勾唇,语气里带着点自信,“我会做,等会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难得顾浔野主动搭话,江时洺心里莫名有些雀跃,还往他身边凑了凑。

两人就着超市的货架,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着,话题没什么章法,却莫名投机,原本隔着的那层生疏感,在这没一搭没一搭的对话里悄然消融,关系肉眼可见地亲近起来。

回到家时,夏怀的状态好了许多。

她不仅把米饭蒸好了,还细心地给阳台的盆栽浇了水,将客厅的窗帘尽数拉开。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涌进来,整个屋子都亮堂了不少。

厨房里,顾浔野系上围裙忙碌起来,夏怀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打下手,递菜、洗菜,动作轻柔又麻利。

江时洺也凑了进来,想帮忙择菜,狭小的厨房一下子挤了三个人,转个身都得小心翼翼,却丝毫不显局促。

锅碗瓢盆的轻响、偶尔的几句闲聊,混着食材的新鲜气息,酿出一种格外温馨的烟火气,暖融融地裹着整个空间。

半小时后,一桌菜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

桌上摆着几样家常小菜,土豆丝,土鸡汤冒着袅袅热气,糖醋排骨裹着亮泽的酱汁,还有一盘蒸虾,都是朴素却暖胃的味道。

反观江时洺贡献的那盘西红柿炒蛋,可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西红柿被炒得彻底软烂,汤汁溢了满满一盘,鸡蛋碎得不成形,混在泛红的汤汁里,活脱脱变成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卖相实在算不上好看。

江时洺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都说了我手艺不行,没想到能炒得这么离谱。”

这是他们三个邻居头一回凑在一起吃饭,夏怀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收紧,眼神有些闪躲,江时洺也透着几分难掩的拘谨。

唯有顾浔野一脸淡然,他夹了块裹着甜酸酱汁的糖醋排骨,稳稳放进夏怀碗里:“尝尝,新学的。”

夏怀咬下一小块,软糯的肉质裹着酸甜适口的酱汁在舌尖化开,鲜而不腻,她连连点头,小声称赞:“好吃,特别香。”

江时洺也夹了一块尝了尝,忍不住咋舌:“好吃!跟饭店大厨做的没两样!”

顾浔野挑了挑眉,傲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做饭而已,不过是照着教程把控比例,跟着步骤来就行,做饭和杀人一样简单。

顾浔野夹了一筷子江时洺做的西红柿炒蛋,刚入口,眉峰便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味道实在一言难尽,甜得发腻,完全盖过了西红柿的酸和鸡蛋的香。

江时洺立刻紧张地探过身,眼神里满是忐忑:“怎、怎么了?是不是特别难吃?”

旁边的夏怀也好奇地夹了一筷子,刚嚼了两口,便忍不住弯起唇角,眼底漾着笑意问道:“你是不是把糖当成盐放了呀?甜得好特别。”

江时洺愣了愣,连忙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舌尖瞬间被浓郁的甜味裹住,脸上顿时爬满尴尬,耳根都有点发烫。

就在这时,顾浔野突然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却并无半分恶意:“下次你还是不要下厨了,我们这里离医院有点远。”

夏怀被顾浔野这话逗得笑出了声,眉眼弯成了月牙,眼底的拘谨消散无踪。

看着两人笑,江时洺也索性放开了,挠着头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失误失误!下次一定好好学!”

餐桌旁的笑声此起彼伏,原本的局促感彻底烟消云散。

夏怀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暖融融的。

自从遇见顾浔野,麻木的生活变的鲜亮,不仅有人护着她,还让她认识了好多有趣的人,这样平淡又温暖的时刻,是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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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午的烟火气浸着暖意,夏怀脸上的红肿消了大半,只剩下淡淡的浅粉,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三人的关系也在这一餐饭里悄然拉近,组合起来竟透着种奇妙的和谐。

江时洺其实是个很风趣的人,席间总爱说些俏皮玩笑,三两句就能把氛围烘得热络。

夏怀性子腼腆,却会顺着他的话轻声附和,眼底藏着浅浅笑意。

顾浔野别人问一句他才答一句,语气平淡却不再疏离。

这番相处下来,顾浔野对江时洺多了几分认可,这人心思朴实单纯,没有多余的弯弯绕,做事却透着股稳当劲儿,有担当、靠得住,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而饭后,顾浔野提议去夏怀家帮忙整理,江时洺立刻响应。

两人拎着工具来到夏怀的小屋,先前被刘海福砸破的玻璃碎片早已被小心翼翼清扫干净。

而原本被踢得歪扭的桌凳,经江时洺一番敲打、拧紧螺丝,竟稳稳当当恢复了原样,连松动的椅腿都变得结实。

不多时,房间便焕然一新,破碎的痕迹被彻底抹去,只剩下整洁清爽的模样,透着几分安稳的气息。

将夏怀的房间归置得整整齐齐,才折返顾浔野的住所。

顾浔野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划开接听键,对面传来一道与身边人别无二致的嗓音,甜腻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娇俏,正是穿书女夏怀。

“顾先生,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想约你出来吃个饭?”

顾浔野捏着手机起身,目光越过客厅,落在阳台方向。

江时洺正指着一盆绿萝说得兴起,身边的夏怀微微歪着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两人凑在一起研究花草的模样,透着股岁月静好的闲适。

他收回目光,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夏小姐怎么突然想起约我吃饭。”

电话那头的夏怀轻笑出声,笑声里裹着显而易见的暗示:“顾先生,当初特意要你的电话号码,不就是为了约你吗?这都看不出来?”

“哦?”顾浔野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质疑,“夏小姐,你不会是真对我有意思吧?”

“顾先生可真是木头。”

“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

顾浔野眼底掠过一丝讥诮,心里半点不信这套说辞。

但他还是淡淡应道:“可以,地址告诉我。”

他倒要去看看这次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晚上的饭局算是敲定。

顾浔野低头看了眼手机,暗自失笑。

上午刚安抚好真正的夏怀,晚上又要去见这个假夏怀,照这个节奏折腾下去,说不定不等心脏病发作,先被这堆事熬死。

顾浔野再次将目光落在阳台外正凑在一起研究花草的两人身上。

江时洺指尖点着一盆多肉的叶片,嘴里念念有词,夏怀站在一旁,脑袋微微歪着,听得格外认真,阳光洒在两人肩头,看着倒是格外惬意。

他起身从玄关柜拿起一串钥匙,金属碰撞发出轻响,随后也来到阳台。

江时洺闻声回头,笑着说道:“你家这些绿植养得也太好了吧,叶片都油亮油亮的。”

“我平时不常在家,是阿姨定期过来浇水打理。”顾浔野看向阳台角落长势旺盛的绿,经过上次出事后,那个阿姨越发细心了,连花草都照料得这么妥帖。

江时洺了然点头,目光落回他手里的钥匙上,疑惑道:“怎么突然拿钥匙?要出门?”

夏怀也转过头来,眼里带着几分好奇。

顾浔野迈步走过去,将钥匙递到夏怀面前:“我临时有工作要处理,这是我家钥匙,你这几天先住我这里。”

夏怀愣了一下,脸上瞬间浮起局促,连忙摆手:“不、不用了,我回自己家就行,麻烦你不太好……”

“最近别回你家。”顾浔野打断她,语气沉了沉,“我怕那老男人又找上门来闹事。”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下,夏怀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肩膀微微垮着,蔫蔫的没了精神。

顾浔野看着她这副模样,指尖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带着安抚的温柔:“没关系,我不在家,客房早就收拾好了,也跟阿姨打过招呼,卫生不用你管,她会定期来打扫。”

他顿了顿,看向一旁的江时洺,语气自然:“时洺会替我照看你,我最近可能会忙些。”

“时洺”两个字落在耳里,江时洺耳尖悄悄泛起红意,连忙接话,语气格外认真:“对,你就听小野的!独自待在你家太不安全了,住他这儿多放心,我得空就过来看看你,有事儿也能及时照应。”

夏怀看着两人真诚的眼神,知道顾浔野是真心为她着想,再推脱反倒显得生分。

夏怀接过那串钥匙,指尖攥得紧紧的,轻轻点了点头:“那……麻烦你们了。”

最后交代了几句,顾浔野离开了公寓。

他连衣服都没换,一身黑色皮衣依旧贴在身上,径直驱车赶往约定的餐厅。

抵达时,恰好赶上约定的时间。

餐厅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打开,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

巨大的罗马柱支撑着挑高的穹顶,顶上悬挂着璀璨的水晶灯,暖黄的光线透过水晶折射,洒在铺着丝绒桌布的餐桌上,氛围雅致又显贵。

夏怀早已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身修身包臀裙勾勒出玲珑曲线,明艳得像朵盛放的红玫瑰,脚上踩着细高跟,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顾浔野走过去坐下,身上的皮衣还带着室外的凉意,与餐厅里的精致氛围格格不入。

比起上次见面的规整,他今天穿得格外随意,皮衣拉链半拉着,透着股桀骜不驯的野劲,像刚从赛车场下来的。

“顾先生,今天倒是和上次见面不太一样。”夏怀轻笑出声,眼神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可不是不一样吗,上次尚且顾及场合穿得周正,这次纯属临时赴约,连换装的功夫都没有。

他看着眼前明艳张扬的女人,心里暗自感慨,同一张脸,原主夏怀腼腆怯懦,活在阴沟里;而这个穿书女,却活得这般肆意耀眼,果然是不同身份不同命。

顾浔野在餐桌旁坐下,侍者很快依次上菜,精致的甜点占了大半,奶油与鲜果的甜香漫开来。

顾浔野却没半分吃饭的心思,指尖轻叩桌面,开门见山:“夏小姐,约我出来,想必不只是为了吃顿饭这么简单吧。”

夏怀叉起一块煎得焦香的牛肉,在手中晃了晃,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顾先生是聪明人,我也不是绕弯子的人。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得神秘,“你信不信,我能预知未来?”

顾浔野不为所动抱臂靠在椅背上,眉梢微挑,脸上适时浮现出几分好奇,眼底却无半分真意,他看穿了对方的故弄玄虚。

“我对你确实有意思,”夏怀放下银叉,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十足的自信,“而我,就好比‘得我者得天下’。只要你跟我站在一起,我能让你成为华城第一人,连肖择禹都能被你踩在脚下。”

顾浔野依旧不为所动,语气平淡:“夏小姐口出狂言,可惜,我还没见识到你的能力。”

“敢不敢赌一把?”夏怀笑得志在必得。

顾浔野看着她眼底的算计,心里清楚这人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却还是顺着她的话问:“夏小姐想赌什么?”

夏怀抬手示意,身旁的侍从立刻会意,捧着一份文件快步走到顾浔野面前。

他扫了一眼封面的文字,《结婚协议书》顾浔野并未伸手去拿。

“顾先生,”夏怀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句道,“跟我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