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秦淮茹新生,不再低头(2/2)

秦淮茹的手在算盘上碰了碰,又缩回来:“我笨,学不会。”

“谁天生就会?”娄晓娥拉着她坐下,翻开课本指着“一、二、三”,“你看这‘一’,就像根筷子;‘二’是两根筷子,好记。”

棒梗在旁边喊:“我会!我会写‘人’字!”他捡起木棍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人”,像个张开胳膊的小娃娃。

秦淮茹看着那个字,突然拿起铅笔,在纸上慢慢画。笔尖在纸上划得“沙沙”响,第一次写歪了,像条蚯蚓;第二次又长了点,像根扁担;第三次总算有点模样了,她盯着那个字,眼睛慢慢红了。

“这就对了。”娄晓娥给她倒了碗热水,“以后买东西就记下来,谁借了咱家的,咱家欠了谁的,一笔一笔记清楚,不用再跟人低眉顺眼的。”

这话像颗石子,在秦淮茹心里荡开圈涟漪。她想起前阵子去粮站,李主任的婆娘多扣了她半斤玉米面,她明明知道,却没敢吱声,只低着头接过粮本;想起贾张氏总说她“靠男人吃饭”,她躲在屋里哭,却不敢跟人理论。

可现在,摸着纸上那个笨拙的“人”字,她忽然觉得,腰杆好像能挺直些了。

中午何雨柱从厂里回来,看见秦淮茹正趴在桌上算账,娄晓娥在旁边教她拨算盘,“噼里啪啦”的响声里,夹杂着槐花的笑声——她在学写自己的名字。

“算啥呢?”何雨柱凑过去看,纸上记着“棒梗:铅笔两支,三分;槐花:橡皮一块,一分;我:课本一本,五分”,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记账。”秦淮茹把纸往他面前推了推,眼里有点骄傲,“晓娥说,这样就知道钱花在哪了。”

娄晓娥笑着说:“她学得快着呢,上午已经会写十个数字了。”

何雨柱看着秦淮茹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动,阳光落在她握着铅笔的手上,那双手以前总沾着面碱和煤烟,现在却捏着笔,在纸上写下属于自己的字。他突然想起今早她说的话——见识跟腰杆有关系。

是啊,这院里的日子,就像本难念的账,以前秦淮茹总把自己的名字藏在别人后面,现在她把笔握在自己手里了。

傍晚的时候,二大爷来借酱油,秦淮茹转身去拿,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个小本子:“二大爷,这是您这月第三次借酱油了,我记上了,等您家打了新酱油,还我半两就行。”

二大爷愣了愣,看着她手里的本子,又看看她剪短的头发,突然笑了:“该记,该记,省得我这老糊涂忘了。”他接过酱油瓶,走的时候脚步都比平时轻了些。

秦淮茹把本子合上,放在窗台上,正好对着那面裂了缝的镜子。镜子里的女人头发短短的,眼睛亮亮的,嘴角还带着点笑,再也不是那个总低着头的模样了。

院里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地晃,风里带着晚饭的香味。秦淮茹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苗“腾”地蹿起来,映得她脸上红扑扑的。她知道,往后的日子还会难,还会有磕磕绊绊,但她不怕了——她手里握着笔,心里记着账,腰杆挺得直直的,像院里那棵老槐树,就算经风历雨,也能在土里扎得稳稳的。

何雨柱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秦淮茹家的灯光,突然觉得这院里的夜色都亮堂了些。他摸出兜里的糖,是给雨水买的,想了想,往秦淮茹家走——得让她也尝尝甜滋味,就像她现在的日子,慢慢就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