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卷末番外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苏拙(1/2)

宇宙的尺度,常以光年计。

虚数之树的枝桠延伸向不可知的维度,有些区域被奔涌的命途长河照耀,成为星神目光偶尔掠过的舞台;而有些角落,则沉寂在长河之外,维持着某种脆弱而独立的“本地性”。

地球,便是这样一个角落。

这里尚未被任何已知的星神正式注视,命途的力量在此地呈现出极其稀薄、原始甚至扭曲的形态。

文明的灯火在星球表面明灭,讲述着属于自身的、关于抗争、守护与失去的故事。此刻,这个故事尚未抵达最炽烈的篇章,一切仍停留在看似平凡的日常序曲。

东亚,极东之地,长空市。

晨光透过略显陈旧的公寓窗帘缝隙,在木质地板投下狭长的光斑。空气里飘浮着细微的尘埃,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苏醒的声响。

“唔……”

单人床上,蜷缩在被子里的少女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

她那一头有些凌乱的柔顺白色长发,此刻正随着她猛然惊醒的动作滑落肩头。她坐起身,那双湛蓝如晴空、又仿佛蕴藏着星辰碎片的眼眸,此刻却布满茫然与未散的水汽。

琪亚娜·卡斯兰娜,或者说,刚刚转学到千羽学园、试图以普通女高中生身份寻找父亲线索的琪亚娜,呆呆地坐在床上。

脸上湿漉漉的。

她抬手摸了摸,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是眼泪。她哭了?为什么?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清晰的、闷闷的抽痛,不剧烈,却异常持久,仿佛遗忘了什么极其重要、刻骨铭心的事情,空落落的,带着酸楚的后劲。

梦。一个很长、很长、长得仿佛度过了一生、又或者不止一生的梦。

梦里有什么?

破碎的光影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庄严又压抑的古典殿宇;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刀光;无数扭曲嘶吼、扑向自己的模糊人影;自己手中仿佛能切割空间的利刃;还有一个背影,一个总是带着点慵懒、却又仿佛能撑起天地的背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最后定格在一双温柔却又无比绝望、最终归于彻底空洞的紫色眼眸,和她挥向自己的刀锋。

“哈啊……哈啊……”

琪亚娜按住抽痛的胸口,大口喘着气,试图驱散那梦境残留的窒息感。

那些画面,那些情感——并肩作战的信任、濒临崩溃的恐惧、挥刀向挚友的剧痛、还有最后那仿佛失去一切的冰冷虚无——是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此刻的身体都微微发抖。

“是梦……只是梦……”

她用力甩了甩头,白色长发在空中划过弧线。她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痕,逼迫自己将那些糟糕透顶的感觉压回心底最深处。

“琪亚娜·卡斯亚娜,振作点!今天可是转学第一天!迟到的话,在新学校的北欧大小姐人设就要完蛋了!”

她跳下床,冲进狭小的洗手间,用冷水拍打脸颊。

镜中的少女眼睛还有些微红,但那股属于“琪亚娜”的、仿佛永远用不完的活力,正在努力重新占据主导。

她对着镜子龇了龇牙,做出一个“本小姐没问题”的表情,尽管心底那丝莫名的空洞感,依旧顽固地存在着。

换上千羽学园那套裁剪得体、透着优等生气息的制服,将白发扎成她习惯的麻花辫,琪亚娜抓起书包,冲出了公寓门。晨风带着都市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稍稍吹散了她心头的阴霾。

千羽学园,作为长空市知名的私立贵族学校,其校园环境与氛围都透着与琪亚娜过往经历截然不同的精致与秩序。她顺着路牌和依稀的记忆,朝着教学楼走去,心中默默复习着刚刚临时抱佛脚记下的班级和座位号。

就在她即将踏入主教学楼那气派的拱门时,目光无意间掠过前方不远处正缓缓走来的一个身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形的手拨慢了齿轮。

那是一个身着千羽学园高中部制服、身材高挑匀称的少女。紫色的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扎成优雅的马尾,额前细碎的刘海更衬得她肤白如玉。她的步伐从容,背脊挺直,仪态无可挑剔,即便穿着统一的制服,也仿佛自带一种宁静而疏离的气场,与周围略带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雷电芽衣。

琪亚娜的呼吸骤然停止了。

不是记忆中那个最后额生鬼角、眼神空洞、手握雷霆之刃的“大名”,而是更青涩、更…“正常”的模样。但那张脸,那种清冷中带着淡淡忧郁的气质,还有那双……紫色的眼眸!

梦境与现实,理智与情感,在这一刻发生了惨烈的碰撞。

“芽衣……?”琪亚娜无意识地低喃出声,声音轻得仿佛耳语。

但下一刻,更强烈的、源于梦境深处某个被烙印下的名字,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冲破了她的喉咙:

“苏拙呢?!”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身体已经先于思维行动。

她像一阵风般冲上前,在周围学生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雷电芽衣的手腕。她的动作有些大,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湛蓝的眼眸死死盯着对方,里面翻涌着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急切、恐慌,还有一丝渺茫的希冀。

“苏拙在哪里?!你见到他了吗?!”

雷电芽衣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

她好看的眉头微蹙,手腕传来的力道让她有些不舒服,但良好的教养让她没有立刻甩开或斥责。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情绪明显失控的白发转学生,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迅速恢复了平静。

她轻轻但坚定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后退了小半步,拉开一个礼貌而安全的距离。

“这位同学,”她的声音清冽悦耳,如同山间泉水,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你似乎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你口中的……‘苏拙’。”

“怎么会不认识?

那个家伙……那个抢我鸡腿、总吓唬我、跟我斗嘴的坏蛋!那个会帮我、教我、指引我的……那个苏拙啊!”

琪亚娜语无伦次,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盈满眼眶:

“你和他在一起的对不对?你们不是结婚了吗……后来……后来怎么样了?他没事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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