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永夜孤航·思念成狂（1/2）

深邃、冰冷、死寂。

这是宇宙深空永恒的主题，尤其是在远离任何恒星系的虚无地带。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闪过，顾离的身影从维度通道中跌宕而出，旋即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他悬浮在真空之中，周身那暗红与墨黑交织的混沌领域自发运转，将他与致命的宇宙环境隔绝开来。领域的光芒比一月前更加凝实，也更加……死气沉沉，如同墓穴中永不熄灭的长明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一个月了。

距离她化为光点融入他身体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时间并未抚平任何伤痕，反而将那剜心剔骨的痛楚，沉淀成了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绝望与疯狂。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块万载寒冰取代，每一次搏动，泵出的都不是血液，而是蚀骨的思念与焚天的恨火。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的模样，以及……曾经在那个古老试炼中，面对心魔幻境时，自己那“坚定”得可笑的话语：

【回忆浮现】

幻境中，白小小被噬界者抓走，受尽折磨；蓝星被彻底吞噬，亿万生灵哀嚎；他自己修炼走火入魔，修为尽废……

当时的他，心似古井无波，傲然低语：“恐惧源于未知与弱小。而我之道路，注定踏破一切阻碍。小小，我会守护。蓝星，我会拯救。至于失败？”

他轻笑一声，带着绝对的自信：“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回忆结束】

“呵……呵呵……”顾离的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沙哑的笑声，在这死寂的虚空中显得格外刺耳。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苦涩，不是对别人，正是对当初那个天真、自负的自己！

“未知与弱小？守护与拯救？”他喃喃自语，声音如同寒风吹过锈蚀的金属，“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

何其可笑！何其狂妄！

他曾以为，凭借混沌本源，凭借元墟之道，便能无所畏惧，护住一切。可现实呢？他用最残酷的方式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未知——仙境强者的碾压，是噬界文明的庞大与冰冷！什么是真正的弱小——那是即便他拼尽一切，燃烧所有，却连最重要的人都护不住的无力！

守护？他连近在咫尺的她都没能守住！

拯救？他的故乡太阳系？现在也只能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故乡！

失败？这难道不是世间最彻底的失败吗？！他的字典，早已被鲜血与绝望染透，每一个字都刻着“无能为力”！

那试炼中的坚定道心，此刻回想起来，不过是无知者无畏的可笑宣言，是未曾经历真正绝望时，自欺欺人的漂亮话！现实的铁拳，早已将那份“古井无波”击得粉碎，只剩下这片冰冷死寂的、名为“顾离”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