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广场上的凤凰吟（2/2）

歌声渐渐停歇，人群中响起几声稀疏却真诚的掌声和低低的感谢。少女转过身，开始将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布包里的东西分发给孩子们——几块看起来硬邦邦、却可能是这些人一天中唯一能入口的合成粮饼。

也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李落尘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算不得绝美倾城，却异常灵秀干净的脸庞。皮肤因为缺乏营养显得有些苍白，但一双大眼睛却清澈明亮，如同被泉水洗过的黑曜石，里面盛着一种与这片废土截然不同的活力与韧性。她的嘴角自然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天生的、未被苦难磨灭的柔和。

似乎是感受到了远处那道过于专注的目光，少女抬起头，视线越过人群，准确地对上了李落尘那双深潭般死寂的眼睛。

四目相对。

少女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一种纯粹的好奇所取代。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因李落尘那异于常人的白发和颓废阴郁的气质而流露出恐惧或厌恶，反而微微偏了偏头，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事物。

李落尘率先移开了目光。他下意识地想要退回管道的阴影里，退回他那熟悉的、与世隔绝的孤独中去。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他感到不适，甚至……一丝慌乱。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少女颈间挂着的一个小饰物。那是一个材质不明、造型古朴的吊坠，颜色暗红，形状……隐约像是一根羽毛，一根燃烧着火焰的羽毛。

凤凰真羽？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李落尘近乎僵化的脑海，让他整个人的动作瞬间凝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绞痛。

姜月灵……她也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吊坠！那是她们姜家“神凰体”血脉的象征！

不可能……怎么会……在这里……

巨大的震惊和随之翻涌而起的、与旧日挚友相关的回忆洪流，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所有反应，只是僵直地站在原地，背对着那片广场和那个少女，背影显得格外萧索和……脆弱。

少女看着他那突兀僵住的背影，清澈的眼眸中，好奇之色更浓了。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做出了某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