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改变的信号（2/2）

这种克制而真诚的改变，比任何轰轰烈烈的追求，都更让云雀感到触动。她开始相信，他所说的“想清楚”，并非敷衍。

夜深人静，雷神的宿舍里依旧亮着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研究战术地图或训练方案，而是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个陈旧的、边缘已经磨损的皮夹。

他缓缓打开皮夹，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彩色照片。照片上，一个穿着军装、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笑得阳光灿烂，眉眼弯弯，充满了青春的活力。那是安然。

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女孩的笑脸，雷神的眼神变得悠远而伤痛。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与安然的初遇，一起训练时的互相较劲，并肩作战时的信任，还有……最后那一刻，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他，自己却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那双逐渐失去神采、却依旧带着对他担忧的眼睛……

心脏传来熟悉的、尖锐的刺痛感，愧疚和悲伤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曾经发誓，要永远记住她，用一生去怀念和愧疚。

可是……谭晓琳出现了。

那个同样穿着军装，却与安然截然不同的女人。她坚强、独立、聪慧、偶尔流露的脆弱下是磐石般的意志。她不像阳光，更像月光，清冷，却能在黑暗中指引方向，温柔地照亮前路。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影在他心里变得越来越清晰。他会因为她的出色表现而骄傲，会因为她的涉险而担忧恐惧，会因为她的眼泪而心痛无措……

他对安然的感情，是刻骨铭心的爱恋和无法磨灭的伤痛。而对谭晓琳……是一种逐渐滋生的、更加深沉复杂的吸引和……爱。

这两种情感在他心中激烈地碰撞、撕扯。他一度认为，接受新的感情就是对过去的背叛，是对安然的亵渎。

但那天在帅旗山庄，看到云雀险些遇险时，那几乎让他心脏停跳的恐惧，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

他害怕失去她。这种害怕，如此真实，如此强烈。

老狐狸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活着的人，总得往前走。”

他看着照片上安然永远定格的笑容，心中默念：安然，你会怪我吗？你会希望我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背负着愧疚，永远无法获得新的幸福吗？

他知道，安然那个善良得像阳光一样的女孩，绝不会希望他这样。

将皮夹轻轻合上，放进抽屉的最深处。雷神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他并没有忘记安然，那份怀念和伤痛或许会伴随他一生。但他开始明白，记住过去，不代表要拒绝未来。

他需要做的，不是强行抹去安然的痕迹，而是整理好自己的心，将那份过去的爱和伤痛，安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腾出空间，去迎接一个真实的、完整的现在。

这个过程很痛苦，如同刮骨疗毒。但他知道，他必须去做。

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那个在他心里，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的，独一无二的谭晓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