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无声的靠近（2/2）

“松手！你会掉下来的！”哈雷吼道，他知道这样下去两人都可能完蛋。

“闭嘴！”陆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神凶狠得像头护崽的母狼，“自己用力！抓住岩壁！”

哈雷不再废话，双脚拼命在湿滑的岩壁上寻找支点，双手胡乱地抓挠。终于，他的手指抠进了一道石缝，稳住了部分身形。陆蔓感觉到力道一轻，立刻配合着发力，两人艰难地爬回了相对安全的狭窄岩架上。

背靠着冰冷的岩壁，两人都剧烈地喘息着，雨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刚才那一刻，与死神擦肩而过。

哈雷看着身旁这个救了他两次的女人，胸腔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情绪。他不再是觉得被庇护的憋屈，而是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名为“责任”的东西。他不能再拖累她。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

陆蔓没有看他，只是调整着呼吸，检查着自己的手臂，刚才那一下似乎拉伤了肌肉。她淡淡道：“失误是常态，活下来是本事。还能走吗？”

“能！”哈雷斩钉截铁。

这一次，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感谢的话，有些东西，记在心里比挂在嘴边更重要。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从单纯的临时搭档，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生死边缘建立起的羁绊。

阎王和叶寸心小组 则凭借阎王出色的野外能力和叶寸心在电子设备短暂恢复间隙捕捉到的一丝信号，成功定位了一个“情报点”。那是一个伪装成树洞的隐蔽装置。

就在叶寸心试图破解装置密码时，阎王敏锐地听到了一丝不同于雨声的、极其轻微的“咔嚓”声。

“有诡雷！”阎王低吼，猛地扑过去，将蹲在树洞前的叶寸心整个护在身下，向侧面翻滚！

“砰！”一声不大的闷响，装置周围腾起一股红色的烟雾。如果触发，他们小组将被判定“阵亡”。

叶寸心被阎王牢牢护在怀里，男人的体温和坚实的身躯隔开了冰冷的雨水和可能的“伤害”。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泥土、汗水和一种独特阳刚气息的味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过于亲密的保护。

烟雾散去，阎王迅速起身，同时将她拉起来，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个标准的战术动作。“没事吧？”

叶寸心摇摇头，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幸好夜色和雨水是最好的掩饰。“……没事。谢了。”

“应该的。”阎王检查了一下那个被触发的模拟诡雷，眉头微蹙，“龙焱这帮孙子，真够阴的。”

叶寸心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发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训练和战斗的男人，胸膛竟然如此宽阔，让人……安心。

雷战与和路雪在分头行动后，各自经历了数次遭遇战，虽然都有惊无险，但体力和弹药消耗巨大。

在一处相对干燥的山洞里短暂休整时，两人不期而遇。

“还有多少弹药？”雷战靠在洞壁上，喘着气问。

“不到三分之一。”和路雪清点了一下，脸色凝重，“龙焱的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雷战抹了把脸：“林臻这是要把我们最后一点潜力都榨干。不过……他有些方法，虽然极端，但确实有效。”

和路雪看向洞外连绵的雨幕，若有所思：“他看待战争的角度，和我们不一样。更冷酷，更绝对。我在想，火凤凰是不是真的缺少这种……破釜沉舟的狠劲？”

雷战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眉宇间的疲惫和思索，缓声道：“每个队伍都有自己的风格，火凤凰的缜密和协作同样是优势。吸取精华就好，没必要全盘否定自己。你做得很好。”

他的肯定让和路雪心中一暖，她转头看向雷战，笑了笑：“谢谢。你也是，雷神还是那个雷神。”

两人相视一笑，战友之情在困境中愈发深厚。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监控另一端，林臻（龙崎）看着他们汇合又分开的数据，对旁边的谭晓琳说了一句：“雷战和何璐，是很好的指挥官，大局观和韧性都很强。如果他们能完全适应未来的战争形态，会走得更远。”

谭晓琳从这话里听出了赞赏，也听出了更高的期望。

凌晨时分，雨势渐小，天色依旧漆黑，但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演练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各个小组都在朝着最终的撤离点艰难跋涉。体力的透支、精神的疲惫达到了。

监控室内，谭晓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孕期的她更容易感到疲倦。

林臻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平稳，却少了一丝冷硬：“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谭晓琳摇摇头，坚持道：“我想看到最后。”她想看到她的丈夫，她的战友们，如何冲破这最后的黑暗。

林臻没有再劝，只是让人给她拿了条毛毯。

当东方天际终于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鱼肚白时，第一个小组——由哈雷和陆蔓组成——拖着疲惫不堪却眼神锐利的身躯，抵达了撤离点。紧接着，阎王和叶寸心、雷战、和路雪以及其他几个小组也陆续抵达。

没有人欢呼，所有人都几乎到了极限，泥浆裹满了全身，有的带着轻伤，但他们的眼神却如同被重新淬炼过的刀锋，在晨曦微光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林臻（龙崎）站在撤离点前，看着这群从地狱般的夜晚爬出来的战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清洗，休息，六小时后，演习复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