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破夜,遗孤奔蜀(1/2)

一、斟鄩失守,深夜逃亡

夏朝那会儿,天下突然就乱了。都城斟鄩原本是个热闹繁华的地方,街道上每天人来人往,宫殿里更是灯火通明,可这一夜,却被冲天的烽火给彻底吞了。熊熊烈火舔舐着宫殿的梁柱,木头燃烧的噼啪声、兵器碰撞的铿锵声、老百姓的哭喊尖叫声混在一起,乱得像一锅煮沸的粥,连空气里都飘着呛人的烟味和血腥味。

就在这兵荒马乱、人人自危的时候,王后后缗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襁褓,脚步踉跄地在宫殿的角落里摸索着。她身上的华贵衣裳早就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头发也散乱地披在肩上,平日里端庄的仪态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焦急和恐惧。她怀里的孩子,正是夏朝皇室最后的血脉——少康。

这时候的少康,才刚出生没多久,小脸蛋皱巴巴的,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外面的厮杀声太响,吓得他时不时哼唧两声,小身子还会下意识地往母亲怀里缩。后缗一边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安抚,一边死死地盯着身后的通道,耳朵竖得高高的,生怕错过追兵靠近的声音。

宫殿外,寒浞的追兵已经杀红了眼,“抓活的!别让夏后氏的余孽跑了!”“搜遍整个宫殿,一个都不能放过!”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马蹄声咚咚咚地踩在青石板路上,又传到泥土里,震得脚下的地面都在微微发颤。后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抱着孩子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指甲都快嵌进自己的肉里。

其实后缗早就料到都城守不住了。寒浞野心勃勃,早就暗中积蓄力量,这次突袭来得又快又狠,夏朝的军队根本来不及抵挡。她提前就让忠心的侍卫在城墙根儿挖了个不起眼的狗洞,洞口用杂草和泥土盖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就等着这万不得已的时候,能有条生路。

眼看追兵的脚步声就在隔壁宫殿响起,后缗不再犹豫。她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弯腰钻进那个狭窄的狗洞里。洞口又矮又小,她只能匍匐着往前爬,怀里还得紧紧护着少康,生怕孩子被粗糙的泥土划伤。等爬出来的时候,她的衣裳上沾满了泥土,脸上、手上也蹭得脏兮兮的,泪水混着尘土糊成了一团,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她回头望了一眼熊熊燃烧的宫殿,那是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一片火海。想到死去的君王,想到离散的族人,她的泪水又忍不住涌了上来。后缗低下头,看着怀里睡得并不安稳的少康,声音哽咽着,几乎是气音:“少康啊,我的儿,你是咱们夏后氏最后的根了,老天爷保佑,你一定要活下去!”

说完,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和泥,咬咬牙,抱着少康钻进了城外的密林里。

二、七避追杀,中原无容身之地

逃出都城斟鄩后,后缗不敢有半点儿停留。她心里清楚,寒浞心狠手辣,做事向来斩草除根,肯定会立刻派人四处追杀他们母子。只要他们被抓到,夏后氏就彻底断了香火,这么多年的基业也就毁于一旦了。

好在有仍氏的族人早就得到了消息,一直在城外接应。这些人都是忠于夏朝的老部下,有的是宫里的侍卫,有的是边境的士兵,还有的是普通的族人。他们自发组织起来,带着干粮和简陋的武器,就等着护送王后和少主逃离险境。见到后缗抱着少康逃出来,领头的族人赶紧迎上去,压低声音说:“王后,快跟我们走,咱们抄小路走,避开追兵!”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没日没夜的逃亡。他们不敢走大路,甚至不敢走有人烟的小路,专挑那些深山老林、荒无人烟的地方走。白天的时候,他们躲在山洞里或者茂密的灌木丛中不敢出来,只有到了晚上,才借着微弱的月光赶路。

饿了,他们就采些野果、挖些野菜充饥,运气好的时候能捕到一只兔子,烤着分着吃,后缗总是把最嫩的肉撕下来,一点点喂给少康;渴了,就喝路边的溪水,溪水又凉又涩,可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后缗怀里的少康好像格外懂事,一路上很少大声哭闹,有时候饿极了,也只是小声哼唧两下,仿佛知道母亲和族人们的不易。

这样的逃亡生活充满了惊险,寒浞的追兵就像甩不掉的影子,总能跟上来。有好几次,他们刚在山洞里歇下脚,生火烤点吃的,追兵的马蹄声就从远处传来。族人们赶紧熄灭火堆,带着后缗和少康往山洞深处躲,或者藏在茂密的灌木丛里,连大气都不敢喘。有一次,一个追兵的长矛都戳到了后缗藏身的灌木丛,吓得她浑身发抖,紧紧捂住少康的嘴,生怕孩子发出一点声音。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这样惊险的追杀他们就躲过了七次。每次躲过一劫,族人都会少几个,有的为了掩护他们,主动引开追兵,再也没有回来;有的在战斗中受了重伤,跟不上队伍,只能留在原地。后缗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族人,心里又痛又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更让人绝望的是,随着寒浞在中原的势力越来越大,周边的部落都怕被牵连,纷纷拒绝收留他们。不管他们走到哪里,只要一露出身份,要么被直接赶走,要么就被人偷偷报给寒浞的追兵。偌大的中原,竟然再也找不到一块能让他们母子安稳藏身的地方了。

后缗看着怀里日渐消瘦的少康,孩子的小脸蜡黄,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变得干枯毛躁,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她坐在一棵大树下,抱着孩子默默流泪,不知道这样暗无天日的逃亡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三、龙纹玉牌,指路西行向金沙

就在后缗一筹莫展,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族里最年长的一位老者,拄着一根拐杖,颤巍巍地走到了她面前。这位老者已经年过七旬,头发和胡须都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因为连日的逃亡,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但眼神却依旧清明。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牌。这块玉牌通体翠绿,质地温润,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纹,龙的鳞片、爪子都刻得十分精细,虽然边缘因为年代久远有些磨损,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精湛的做工。

老者叹了口气,用沙哑的声音对后缗说:“王后,老臣知道您现在心里苦,可咱们不能放弃啊。少主是夏后氏的希望,绝不能出事。咱们在中原是待不下去了,寒浞的眼线太多,迟早会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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